在看到瓶身的第一眼韓方馳就知道這是什麼，可他沒想到，甯景城會把這種東西帶在身上，他對着光一個字母一個字母掰開組合，最後合成的單詞都是那個他最不想看到的結果。

韓方馳手指掐着甯景城的下巴，強迫他擡起頭，視線對準眼前的藥瓶，冷聲問：“這是什麼？”

甯景城顫抖着聲音，“哥。”

“這是什麼？念出來。”韓方馳不帶感情的聲音從他頭上落下，“不會讀，那就一個一個字母念出來。”

“哥，哥。”甯景城惶恐地爬起來，想回頭，卻被韓方馳捏着下巴死死定住。

“念出來！”

壓低的怒喊震的甯景城頭暈目眩，他死死扣緊韓方馳的手，抖着聲音，“Ru……sh，催，□□。”

韓方馳似乎想不通，歪過頭，再次确認瓶身的字母，“誰教你的？”

甯景城搖頭：“沒人教。”

“宋佳？”

“不，不是。”甯景城聲音帶上哭腔，“哥，你讓我看着你。”

“你看着我幹什麼？”韓方馳說：“你把藥帶身上，是打算用在我身上還是你身上？”

甯景城張了張嘴，又慌亂地搖頭閉嘴。

“甯景城，你有膽量接觸這種東西，怎麼就不敢承認？”韓方馳氣得手指發抖，“我确實是失責了。”

甯景城咬牙，無論韓方馳怎麼逼問，他都不再開口，隻是搖頭。

“好，你慣用的那套就是不出聲。”韓方馳松開甯景城。

塑料細碎聲響起，甯景城瞪大眼睛，猛地回頭看，韓方馳正撕開藥瓶的封膜，擰開瓶蓋，鼻尖湊了上去。

啪—

玻璃瓶滾在地面，甯景城心有餘悸地盯着藥瓶越滾越遠，胸口劇烈起伏，随即慌張地起身，手捂住韓方馳的鼻子，“不能聞。”

韓方馳問：“誰不能聞？”

“哥你不能聞。”甯景城兩隻手捂了上去。

“那就是你聞。”

甯景城咬牙，眼眶淚珠打轉，“是我。”

韓方馳逼問：“聞了之後，你下一步計劃是什麼？”

甯景城難堪地移開視線：“讓哥，心疼我。”

韓方馳平靜地往着甯景城：“甯景城，如果你真到了這一步，我會。”

甯景城垂下的脖頸殘留着手指的殘印，極力穩住聲線，“我，我知道哥你會。”

“我為什麼會？你知道嗎？”

甯景城點頭。

“你不知道。”韓方馳拿下甯景城的雙手，說：“自願發生的□□關系是你情我願。你對我夠了解，我不是随便一個人都可以，我需要□□之上的靈魂共鳴，簡單來說，我需要愛。我愛你，所以我需要你。”

甯景城瞪大眼睛擡起頭，不可置信地看着韓方馳。

韓方馳垂眼，“你現在是什麼感覺？我從來都沒好好跟你聊過性取向這個話題，我以前覺得你會和女孩子在一起。”

“我，我……”

他什麼感覺？甯景城有些恍惚，他執着了那麼多天的人，到後頭來居然是他。韓方馳不喜歡别人，因為喜歡的那個人是他。

“你今天做的事太出格了，但也有我的原因。”韓方馳冷聲道：“犯錯的成本太低會讓你得不到教訓，一而再再而三地不顧自己的身體。”

“這藥你要是真的碰了，我會殺了我自己。今晚我不待這裡，留出空間，我們都好好想一想。”

韓方馳把藥瓶扔垃圾桶，喚醒掃地機器人把地闆重新拖過。機器人還在工作，他便轉身出來。

甯景城掀開被子，光腳下床，急促喊：“哥，明天你也不來找我嗎？”

韓方馳穿上衣服，打開門，“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