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景城說：“知道。”
宋佳瞪眼：“他知道能這麼大度由着你們兩個相處，還這麼多話聊？”
甯景城一時不知道說什麼，笑了下，說：“你這話讓我一時半會接不上來。龍警官是個坦誠的人，我們兩個的事我哥也知道。”
宋佳臉扭曲，“你哥知道，你哥心胸寬闊，你哥頭帶綠帽不知道。”
“好好說話。”甯景城手從一旁的糖罐上拔出一顆水果味棒棒糖，“給你顆糖。”
宋佳：“不要。”
甯景城把糖插回去，撐着下巴：“晚飯時間也快到了，不然我請你吃個飯。我們好好聊聊。”
宋佳：“聊什麼？”
甯景城微笑道：“你對我和我，韓方馳意見似乎挺大。我們聊聊是為什麼。”
宋佳癟嘴，“沒什麼好聊的。”
甯景城看着宋佳的眼睛，他不是用誇贊來拉近關系的人，隻不過是由衷誇贊：“你眼睛很好看。”
宋佳闆着臉：“做的。”
甯景城說：“也是你的。等會回去嗎？吃個飯，總要聊一聊的。”
宋佳：“聊就聊，剛好我早就有事想找你說。”
甯景城這段時間和宋佳相處，大概了解他的性子，沒随便找路邊的飯館子，提前約了家甯海市挺有名的大飯店。
服務員上來點餐，甯景城要了個套餐，宋佳給自己點了套餐加飯後甜點，清爽青檸果汁，還要了瓶白葡萄酒。
服務員拿酒和兩個酒杯上來。
甯景城微笑着拒絕了：“開車過來的，我就不需要酒杯了。”
服務員回了聲好的，把酒倒進醒酒器，示意他們享受美食後離開。
“你問我為什麼要對你和韓方馳意見那麼大。”宋佳擡起下巴：”因為我喜歡韓方馳。”
甯景城倒了杯菊花茶，點頭：“我知道。”
“你知道？”宋佳愣了下，“你知道個鬼！”
“真知道。”甯景城：“沒騙你。”
宋佳皺了下鼻子，“你知道還這麼好臉色對我。”
甯景城搖頭：“你沒做傷害我的事，沒必要。”
“哦，要是我傷害你了呢？你能把我怎麼辦？”宋佳不以為意道：“我等會就要傷害你。”
甯景城真覺得宋佳可愛，這份可愛在他的真誠，在他年少不畏。他笑了下：“你會嗎？”
“我當然會！”宋佳斬釘截鐵道，“我和你是情敵關系，為了得到我想要的，我要把你驅趕出去，獨占韓方馳。”
甯景城：“我約這場飯的目的就是想解釋一下，我和韓方馳不是你想的那種關系。”
“放屁！”宋佳情緒一下激動起來，抓着刀叉，“他xi—”
看着甯景城的臉，宋佳擰過頭：“反正我有眼睛我能看見，不管你怎麼說，怎麼縱容我，我都不會給你好臉色的。”
甯景城問：“xi什麼？”
宋佳炸毛：“xi什麼，能xi什麼？你的關注點怎麼這麼奇怪。韓方馳希望你能一直待他身邊，不離開他。這個答案你滿不滿意？半夜都要笑醒吧？”
他把醒酒器的白葡萄酒倒進酒杯，一口喝了一半，“反正，韓方馳肯定不會希望我待他身邊。”
他喪着臉：“韓方馳是個冷漠絕情的人。我隻不過說了句和他待在一起就很滿足，他大半夜就搬出我的房子。”
“他可以為了喜歡的人，拒絕别人所有的暧昧和親近，一點情面都不留。”
甯景城抿了口茶水：“韓方馳有喜歡的人？”
宋佳立馬挺直腰背：“是，是啊。一個人要活在這個世界這麼久，要遇見這麼多人，總有一個是他喜歡的。緣分來了，佳緣、孽緣你沒辦法擋！”
甯景城手指摩挲玻璃杯，失笑：“你别這麼緊張。”
“你說得也沒錯。”
宋佳欲蓋彌彰，怕甯景城察覺出，又說：“韓方馳又沒煉絕情術。再怎麼優秀也是個人，人都是有七情六欲的，他有xi—！”
說了一半，又意識到自己幹嘛要費勁巴拉解釋一頓，他應該要做的是，大聲告訴甯景城，韓方馳就是個心思龌龊的，嘴上說着是弟弟，實則背後會對弟弟做羞恥的事！
宋佳煩死了，“别說話了，我要吃飯。你自己慢慢領會吧。”
甯景城好像真的再慢慢領會，吃得不上心，不知不覺就把餐盤的食物吃完，裝飾用的葉片也塞進嘴裡。
嘴裡咬到煮熟的蒜，甯景城才回過神，擡頭，宋佳已經把醒酒器的酒喝完了，目瞪口呆地盯着他，随即又不服氣地把餐盤的迷疊香、蒜頭、小番茄全部塞嘴裡。
甯景城喝下一杯溫熱的菊花茶，擰頭看，外邊天色已經暗下來。
宋佳把餐桌吃了一半的甜點，還剩個一小口的青檸果汁全倒嘴裡，吃着嘴裡的，眼睛橫掃餐桌，在甯景城阻攔不及，拿起酒瓶，對準瓶口灌進肚子裡。
甯景城起身把酒瓶搶回來，裡邊就剩一點點，他抽出紙巾，頭疼道：“我剛剛是想事情了，不是真節儉到一點食物都不剩。”
脾氣倔這一點，有時候挺讓人無奈。
宋佳捂嘴，打了個嗝，“你管我！”
甯景城看他耳朵、臉頰都紅了，知道是酒勁上頭了，“我送你回去。”
他拿起鑰匙，扶起宋佳，出了飯店門口。
天色還沒完全暗下來，街道車流不絕。
甯景城等紅綠燈，擰頭看自從上車後安靜得異常的宋佳，“難不難受？”
他看到街邊有家診所，不知道裡邊有沒有醒酒湯賣。
前車往前開，車流流動，甯景城松開刹車，耳邊響起一聲吸鼻涕聲，甯景城默默加速，将車停靠路邊停車點。
宋佳已經掉眼淚，一滴一滴把灰色西裝裙子打濕。
甯景城把紙盒給宋佳。
宋佳抱着紙盒，哽咽道：“我再也不要喜歡人了。”
甯景城沒說話，不是不知道說什麼，而是說什麼好像都改變不了什麼。
已經有喜歡的人了。
改變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