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景城當晚喝了點小酒,睡得挺好,第二天起來,他哥沒醒。這種情況少見,平時都是他起晚的。
等他洗漱出來,從樓下自助餐廳帶早餐上來,韓方馳還在睡。
甯景城放輕動作,把早餐吃了,門外響起敲門聲。
他以為是來搞清潔的酒店人員,去開門,結果外邊站着的是黎申。
上午要冷很多,黎申上身穿着件黑色皮草,毛茸茸看着很暖和,本身身材高挑,氣質好,路過的客人都忍不住回頭看,她揮手打個招呼:“弟弟,早上好。”
甯景城一笑:“Jocelyn早上好。哥還沒起床。”
黎申挑眉,“那我現在方便進去嗎?”
“進來。”韓方馳剛醒,聲音還有點啞。
等兩人進去,他剛套上衣服,從床上下來。
“過來幹什麼?”
“還能幹什麼?不能是來看我新弟弟?”黎申自己找地方坐下,“什麼時候回去?”
韓方馳抓了兩下頭發,“今晚。”
黎申冷哼:“我還以為是等會呢。”
“Jocelyn,有熱牛奶,要來一杯嗎?”甯景城給自己倒了杯。
“要。”黎申說:“弟弟,你真溫柔。”
甯景城笑了下:“溫柔準沒錯。”
黎申捧杯喝了口:“韓方馳應該早點讓我認識你的。”
“現在認識也不遲。”甯景城說:“哥昨晚已經約了吃飯的地方,沒跟你說嗎?”
“一條消息都沒有。”黎申翹着腿,“這家酒店是我朋友的,我知道你們退房時間。我還以為你們下午退房下午就走了。”
“哥早早挑選好餐廳。”甯景城說:“昨晚和朋友喝酒鬧到深夜,忘了。”
韓方馳刷着牙出來看了眼,又回洗手間。
黎申對韓方馳的背影翻了個白眼,說,“弟弟,我可真傷心。當年他回國,一聲不響就走人了,我把黎家翻遍了都沒找到人,吓得我以為他被黑手黨拐走了。我還報了警。”
“黎家的人都對他不好,但是我對他好,黎家上上下下就我最關心他。我給他的藥膏都是我讓朋友專程帶回來的。他居然不把我當妹妹,離開都沒告訴我一聲。”
“我給你留了信封。”韓方馳的聲音從洗手間傳出來,聽起來有些無奈。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房間堆滿了東西。找個包包都難找,别說一封信。你就應該要當面親自跟我說。”黎申把這事記了好幾年,每見一次韓方馳都得控訴他一遍。
實在讓人太擔心了。
爺爺去世,各支系都蠢蠢欲動,他手裡拿着爺爺的遺産,誰都把他盯得死死。黎申母親的車禍就跟争家産有關系,以至于這事成了黎申的噩夢,當年韓方馳不見了,她都做好韓方馳被人綁架害死的心理準備。
“是我的錯,抱歉。”韓方馳出來,再一次認真道歉。
黎申:“我短暫地原諒了你。”
韓方馳:“希望你可以長久地原諒我。”
“no way.”黎申語氣堅決。
韓方馳坐甯景城身邊,拿起刀叉,“okay,i get it.”
甯景城無聲笑了下,被他們的對話逗樂了。
“别偷笑。頭暈不暈?”
甯景城搖頭:“不暈,昨晚沒喝醉。”
黎申過來隻是确認韓方馳這次是不是又背着她一聲不吭走人,得到否定答案後,滿意離開。
甯景城給王耀明發了幾條消息過去,到了中午吃午飯都沒回,甯景城想着去敲他們的門一塊吃午飯,在收拾行李的韓方馳得知後,也跟着過去。
甯景城照着房間号找,敲響門,第一下沒人應,“是不是還在睡覺?”
昨晚醉得不輕,王耀明喝醉又是個鬧騰的,林莫要照顧人,得折騰到深夜才能入睡。
甯景城又小聲地敲了敲,沒人回。
“沒醒。”韓方馳說。
“那我手機告訴他們一聲。”
退了房,和黎申還有她朋友吃了飯後,甯景城和韓方馳上了飛機。
回到甯海市是淩晨,天灰蒙蒙,機場沒什麼人,下飛機的旅客都很累。
兩人身上又帶上了圍巾和手套,出了機場,路邊積雪堆在路邊,掃雪機在工作。
有車閃了閃燈,韓方馳對還犯困的甯景城說:“這邊。”
甯景城在飛機上睡了一路,現在還困着,頭發在臉頰壓出紅印子,他點頭,下巴藏在圍巾裡,背着包跟上。
上了車,車内暖氣充足,甯景城頭靠韓方馳身上又睡着了。
來接人的是韓方馳的助理,他不經意掃了眼後視鏡,趕緊移開視線,一聲不吭照着地址把車開到甯景城家。
等甯景城從床上醒來已經是中午,拿起手機看,韓方馳給他留了消息,今晚有個秀場,可能不回來。午飯做好放冰箱,餓了拿出來熱熱再吃。
甯景城給韓方馳回了消息,一天一夜了,還是沒能得到王耀明和林莫的回信,心裡有些詫異,撥了個視頻過去,沒回應,甯景城也作罷了。
把自己收拾好,甯景城來到店。從家出發,走出一條小道,就能看見大黑的酒樓,以往年尾臨近,酒樓頂端都是張燈結彩,紅燈籠在雪景中也别有一番韻味,但現在看過去,灰撲撲一片。
店門上着鎖。甯景城離開之前和孫雅麗說了,白天和晚上選一個時間來開店,别把自己累着了。
小孩也惦記流浪的大人,自己守了幾天的夜班。
甯景城心裡琢磨着,應該得再招個人,找個和小鬼同齡脾氣溫柔的女生,兩人上班還能一塊說幾句話,不會太孤獨。
營業沒半個多小時,來了不少訂單。
甯景城拎起小籃子,拿着訂單,對着貨架一件一件挑,兜裡放着的手機震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