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異獸就好像是在等待着什麼，狀态如此反常……

越接近澤普星，阿洛伊斯不祥的預感越重。他的右眼皮狂跳，心口是說不出的慌。

澤普星一定有問題。

阿洛伊斯一直很相信自己的直覺，提起警惕心并通知下去，戒備度拉滿。

他們仍然選擇落地并入住當時因任務而居的軍部大樓，離異獸所在的森林不遠又遠離蟲民聚集的城鎮，方便作戰。

一踏上這片和森林挨得近的土地，佩羅維奇就感覺精神域莫名不适，一陣陣輕微刺痛持續存在着，像是有什麼東西正在侵入。

凝神探出精神力去感知，卻什麼也沒發現，收回精神力，又能感受到那細細密密的刺痛。

除此之外，他仿佛還聽見了一個細不可察的聲音——

“來…找我”

“聽從…我”

有一瞬間，他的意識開始渙散。

又好像身邊也有蟲在叫他。

“佩羅維奇！”阿洛伊斯察覺不對，喚了他兩次都沒有回應，停下步伐伸手抓住了比自己前半個身位的銀發雌蟲的掌心。

猛地驚醒。

沒有遲疑，佩羅維奇集中心神強化腦中的精神域結界，層層疊疊地加固幾層，世界才終于安靜下來，疼痛也随之煙消雲散。

阿洛伊斯輕輕捏了捏他的手心，有些擔憂：“怎麼了？”

佩羅維奇回神握緊了阿洛伊斯的手，“這個地方很不對勁”，他說，“我感覺有東西在呼喚我……不，或者用控制來形容更為妥當。”

“它想讓我去找它”

他把精神域受到刺痛一事也說與阿洛伊斯聽，“很奇怪的一種感覺，那一刻我仿佛隻能感知到它的傳達的意識和精神域被其攻擊的痛楚。”

“如果不是你叫醒我，我也不知道接下來我會如何，能不能自主清醒過來……”

這麼多年來，這是佩羅維奇一直引以為傲的意識清醒能力第一次失效，他不禁陷入了自我懷疑與懊悔之中。

“控制……”阿洛伊斯喃喃，腦海中的猜測逐漸清晰。

又是控制，這和前些日子他們在蘇拉提星第一次直面異獸潮的時候的猜測何其相像。

等等，難道說……

阿洛伊斯忽然想起來兩件事的共通之處，猜測為真的可能性進一步增加，他牽着微微愣神的佩羅維奇邊走邊說：“佩羅，你還記得我們在蘇拉提星關于此次異獸進化的推測吧？”

“是控制。”

“一個異獸群體之中，會有一隻A級異獸進化出控制能力，具備一定的智慧，能夠控制并指揮其他低級或平級的異獸為它所用。但也存在弊端，當這個所謂的指揮者死了以後，被它控制過的異獸會變得思維遲緩、實力驟降。”

“你剛剛的情況，就有點像這個。”

“畢竟你經過了波拉裡星實驗，精神力已經和異獸部分同化，你能短暫地幹擾異獸的思維，同樣，也會反過來被更高級的異獸影響。”

佩羅維奇認真聽完，抓住了重點：“所以，當初更進一步的猜測估計也是真的——在那些A級異獸指揮者之上，真的還存在有更高級别的指揮。”

佩羅維奇是S級雌蟲，當初融合了數個A級異獸晶核後精神力産生異變，随着時間的推移，和異獸同化的那部分精神力已經徹底轉化為S級了，能夠幹擾A級以下異獸的思維行動，甚至是目前新進化出的“指揮者”也能影響一二。

他的這種能力，在這幾次的戰鬥中，為找出“指揮者”貢獻極大。

然而現在到了澤普星，出現了能夠影響佩羅維奇的存在。那這個異獸的等級，很有可能在S級以上。

S級啊。

想到這，倆蟲同時沉默。

史上最高級的異獸也就是A級，蟲族與之糾纏了近千年都未能将其完全消滅。如今更是出現了S級，獸王般的存在，它甚至擁有控制異獸的能力。

這場戰，還能赢嗎？

特别是它現在就在澤普星上，看異獸的聚集趨勢，估計它就藏在那邊的森林中。

換句話說，他們這一次，能活下來嗎？

氛圍變得沉重，似有千斤壓在倆蟲的心頭。

沉默了一會兒，阿洛伊斯深深地望着佩羅維奇的綠眸，語氣認真：“隻是猜測。”

“事實究竟如何、進展到了何種地步，都不可知，我們還有機會、仍有希望。”

“接下來的戰鬥，它很可能還會出手，你一定要加倍小心。”

道不盡的擔憂，都藏在那雙盈盈藍眸裡。

但佩羅維奇看見了。

他笑了笑，溫柔地擁住了阿洛伊斯，低頭将臉埋進他的肩窩，“我會的。”

“你也要小心，親愛的。”

此戰兇險，但他們的詞典裡從來就沒有“放棄”一詞。

無論如何，他們總會陪在對方身邊，也因此，生出了無所畏懼的勇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