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了讓你慢點了。”
“先生,我覺得可以繼續。”
溫和的聲音,卻帶着不容拒絕的語氣——這個時常壓抑自己的少年此時好像打破了禮貌的外殼,露出鋒芒,依舊執拗的想要前進。
沒有控制好行進速度導緻的過度喘氣反而讓他更為亢奮,體内中流動的“力量”給予他繼續邁步的能力。
喉嚨隐隐能嘗到血腥味,鼻腔泛酸,疼痛一直延伸到胸口。
他拼命地呼吸,就好像第一次接觸空氣。
“什麼你覺得,我要我覺得,必須給我休息!”
眼看着對方仍想要邁步前進,橘泉紀不由分說拽下夏油傑的背包,幾下就把他按到旁邊的石頭上坐下。
他的身體已經到達極限,咒力的幫忙反而會助長身體的崩潰。
怪不得說咒術師都是瘋子,這種情況下還能不顧一切的繼續,正常人估計已經躺了。
“你就乖乖坐一會行嗎?”
别給他剛開始就累“死”了(雖然已經快了)。
橘泉紀有點嫌棄的給他拍背順氣——背後的衣服都滲濕了,然後若無其事的把沾了汗液的手往對方幹淨的袖子上擦擦。
夏油傑還有點沒反應過來,直直地看着他,看得人有點發毛。
被迫歇息了一會後,終于如夢初醒,然後發現一件有點難以啟齒的事——
他一坐下就有點腿軟了。
其實目前來說以他的能力是完全可以輕松地完成前半段路程的,但是他沒有意識到一件事:
進行較長路線的徒步,且對後面路線不甚了解的情況下,需要時刻留存一部分體能。
大失誤啊。
傑有點懊惱地猛灌了幾口水。
噸噸噸。
“喝慢點!小心嗆到!”
橘泉紀感覺自己像帶娃一樣,時刻要操心熊孩子并偶爾發出尖銳爆鳴。
他趁機狠狠的敲了一下夏油傑的頭,“要想走的更遠,更要好好珍惜自己的身體。”
看着對方裝作沒聽懂的樣子,橘泉紀不由得扶額——這孩子原來從小就這麼倔。
“先休息兩小時。”
“别擔心,你前面速度很快,時間比較充足。”
聽着耳畔男人的聲音,少年“乖巧”地點了點頭。
他可不想因得罪青年而訓練翻倍。
*
休息完畢後,兩人繼續前進,這次夏油傑放緩速度,得以欣賞路上的風景。
此時正是初夏,一路上綠色遍野,偶爾夾雜這黃色和還未融化的雪塊。
“到大岩場了,注意安全。”
夏油傑扭過頭,注視着眼前一片由岩石組成的岩場——石頭大小不一,相互倚靠、堆疊,取代了原來的土路,遍布這一片區域。
這可真是糟了。
他的腦海裡閃過“完了”兩個大字。
這個坡倒是不陡,若是平常,正常成年人隻需費點力氣就能翻過去。
但現在不是平常,而且夏油傑還是12歲的未成年人,除了兩腿沒有力氣以外,部分岩石的高度對于他來說略有困難——有的地方甚至得手腳并用的往上爬。
因此,在這個過程中,橘泉紀跟在他後面,生怕他一個不注意咕噜咕噜滾下山。
艱難地、略顯狼狽地翻過大岩場後,又走過了一個小山坡,終于到達了目前這座山的最高處。
——此處标高2469m,名為白馬乘鞍嶽。
與天狗原不同的是,這片位于高山頂上的平原不被任何一座山懷抱,一眼就可以看見遠處幾座連綿的山峰。
“看到了嗎——那個就是白馬嶽。”
橘泉紀手指着相連的第二座山峰——沒錯,在此之前還有一座。
它被雲霧包圍着,陽光也穿不透它的面紗,或許走近後才能一睹它的真實容貌。
“看到了——”
夏油傑回應着。
固然很想現在就去,但他也很清楚他的身體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