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這群禽獸,不就是想吃我們嗎?不就是想要我們的身子嗎?現在假惺惺的幹什麼?”那暴脾氣的姑娘從地上爬起來,臉上混着泥,混着淚,滿臉都是水,頭發随意披散着,粘在臉上,粘膩膩的,情緒外放中,隻聽得見回音,火折子飄蕩着。
“裡面在吵什麼!”外面鐵鍬敲擊石壁傳來的聲音,吓得姑娘們瑟縮了一下,卻又梗着脖子“你們不就是來挑人給那群禽獸暖床的嗎?”忽然“欻——”的一聲直接撕開了自己的衣服,擋在所有人的面前“來,來,你看看我呀,别碰我姐姐,我比她們好吃,我他娘的比他們所有人都好吃!”
祁允辭率先一步移開了目光,阿螢更是直接壓着她的動作,将衣服給她穿好,腰帶死死綁住。
“你們先聽我說!”祁允辭怒罵一聲,狠狠閉住眼,随後又睜開“我們不是來抓你們的。”
“你放屁!”那個最小的姑娘直接扔了才給她披上的衣服,仰着一張臉“你們每一次來,都會有姐姐被抓走,你們和那群人是一樣的。”聲音打顫,淚水在流淌“你們抓走我們,讓我們像狗一樣在地下爬,你們還脫我們的衣服,還把我們當豬一樣煮。”
“在我們家,隻有豬、羊、雞才是吃的,我們不是吃的,我們不能吃啊,你們為什麼要吃我們啊?我們不好吃的。”
祁允辭心髒一緊,看着眼前的一幕,隻覺得背後陰風陣陣,貼敷着,出了一身冷汗。
阿螢剛準備說話,卻被祁允辭死死拽住了手腕,不明顯的搖頭。
“你們說說,到底是他們該死,還是我們該死?”越來越多的人加入到了哭号中,忽然一個姑娘直接跪在地上,抓住了祁允辭的衣袖“想想辦法,救救我們,行嗎?救救我們。”
“救救我們啊,你們為什麼不救我們?為什麼都是女人,你們要騙我們?不要吃我們啊!”
祁允辭蹬開拽着她褲腳的姑娘,手心竟是難得生出了汗漬,她的視線跳過衆人,直視着那個腿腳受傷的姑娘,看着她冷眼旁觀此情此景,祁允辭忽然沖她勾起了一抹冰涼的笑意。
項靈盯着她,表情一頓,移開了目光。
祁允辭的匕首直接插進了地裡,忽然寄出的刀刃另不斷前進的姑娘們停下了腳步,恢複了理智。
“你們想幹什麼?誣告将軍?動搖軍心?還是試探我們?”祁允辭一腳踢飛匕首,落在石壁上,回彈後掉落,發出清脆的響聲。
“不知身後是哪位大人,一直不願露面,在我們面前演這樣一出大戲,實在是令人心驚肉跳。”
祁允辭的話說完,本不斷向前的姑娘們像是忽然之間想起了禮義廉恥,急急的穿起了衣服。
項靈一直沒有再說話,她靠在石壁上,放松着自己的右腿。
阿螢剛準備扭頭,卻被祁允辭扼住了手腕,不讓她随便亂動。
身後,從洞口傳來了一陣又一陣的掌聲。
而面前的姑娘,随着掌聲,在不斷的抖,那種刻在骨子裡的恐懼,不是剛剛爆發出來的質問可以相提并論的。
她看見她們腿軟,相繼跪在地上。
直到此刻,祁允辭才回頭。
在黑暗中,她看見昏黃的提燈鋪了一條路,一張熟人的臉暴露在了她的面前。
祁允辭的眼皮抽搐了一瞬,又恢複了正常,拽着阿螢跪在了地上,并沒有率先叫人,低下了頭。
“夫人。”項靈打破了沉寂。
“擡頭。”有人停在了祁允辭的面前。
四個彪形大漢壓住了她們的手臂,拽着上身,逼着兩人擡起了頭。
真是熟人啊,那張前不久見過的臉明晃晃出現在了面前。
京城的大小姐,出現在這麼個深山老林裡可真是天大的膽子。
李太尉家的小姐,李妍。
“不知道這位夫人是何意?”祁允辭開口問道。
“你不認識我?”李妍鉗住了祁允辭的下颌,本已嫁過人的女人,此刻依舊保養的很好。
溫婉,高貴混雜在一起,不論怎麼看也和這個黑漆漆的山洞格格不入。
“回夫人的話,不認識。”
李妍的手指隔着絲巾摩挲着,香氣鑽進祁允辭的鼻腔,令她有些不适。
也不知道李妍在想什麼,陡然之間收回了手,也不說話,就這樣望着,嘴角一直挂着笑意,隻是不達眼底。
祁允辭知曉,她在試探,試探她們的身份,但同時也不知道她信了多少。
“不認識我?”李妍的聲音在洞内回響,輕靈的笑意響起。
阿螢的唇齒咬破了舌尖,耳朵不經意的顫動着,她在估算,外面有多少人,直接拿下李妍,沖出去,有沒有活命的可能。
“是,夫人,不認識您。”祁允辭再次重複,聲線沒有絲毫抖動,她隻覺得手臂上下壓的力度更大。
“可是,鄒大人派來的信使,難道不應該熟知本夫人的身份嗎?”
風聲驟緊,洞内隻能聽見呼吸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