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甯渾身一僵，完全沒往這方面想，視頻裡的青年還在等着，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他點開通話裡自己的鏡頭，一寸寸往下移，看着自己的臉離開攝像頭，移到脖子。

偏偏一向話多的付衡不說話，隻有輕微的呼吸聲，很奇怪的感覺，他注意着圓孔攝像頭一點點往下沉，還隻到脖子，就感覺一股風潛入領口，讓他打了一個寒顫。

鏡頭一花，駱甯把它調整了一下，重新對着臉。

雖然他是剛睡醒，可是現在已經10點了，莫名覺得白日宣淫……灼目的陽光直射他内心蠢蠢欲動的欲望，這個時候仿佛他赤身裸體的接受注視，太别扭了！

變故發生的太突然，他解釋起來急不擇言，“我書房還沒收拾完……白天這樣太奇怪了，等天黑了再說吧，阿姨大概快要喊我吃飯了。”

秀氣的眉毛糾結到打結，駱甯又激動又忏悔，嘴巴嚅動，耳根有些發熱。

付衡開口就是啞笑，笑到後面越放肆，變成哈哈大笑。

笑聲包含很多信息，他們有一瞬間心意相通，駱甯耳朵更紅了。

深知打掃的進度慢下來，他放下手機，重新跟付衡打電話。

“你也快把被子蓋好吧，冬天這麼冷，你也不怕感冒。”

耳機傳出窸窸窣窣的動靜，大概是他在重新穿衣服，駱甯等了一會，轉移話題，“收拾書房後才記起來我小時候特别喜歡看書，當時我爸嚴格管控電子産品，或者乍拿到手太深奧了搞不懂，每到周末我就抱着書在花園的小亭子裡看書，一看大半天。”

“你呢？你小時候玩什麼？”

“在離家不到50米的地方玩離家出走。”

“啊？”駱甯眨巴眼睛，仔細想了一下，富人區的話，這個距離應該還沒走出自己的房子，算哪門子的離家出走，“家裡人不擔心嗎？”

“還好，沒人發現我，天黑了又回家。”

“說是離家出走可是天黑了又會乖乖回家……還怪可愛的。”駱甯抱着一堆廢紙下樓扔垃圾，可能被甘展發現了，等他聽到聲音的時候，甘展已經湊到跟前，“你在幹嘛？”

聽聲音，付衡好心情蕩然無存，隔着手機擺出陰恻恻的臭臉：“……”

“你吓我一跳。”

“我在整理書房，常阿姨還帶了女兒來，小女孩要睡我的書房，我把書往外搬。”

甘展現在看見了，撸起袖子說：“我也來幫你吧。”

“快點忙完去我家打麻将？我姐在家，你同意的話，我再喊一個朋友來。”

駱甯想拒絕，但聽到目的是為了早點打上麻将就同意了。

兩個人一起搬就快許多，中間甘展就在駱甯家裡吃了午飯，13點半就搬空。

書一挪走，地闆上攢的一些灰就無處遁形，這些常姨說她從超市回來掃，駱甯就沒管了，站在客廳回想沒有遺漏的事，都忙完了，準備去甘展家打麻将。

甘展這會正在門口打電話聯系朋友。

佳佳站在客廳眨巴着眼睛，目不轉睛地盯着自己。

駱昌禾上班，常紅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放6歲小女孩一個人在家不安全，駱甯就把她一起帶到甘展家。

打牌的地方在甘展五金店後面的小屋裡，擺下一台麻将機後更顯得擁擠。

四個人打麻将的時候，她在房間裡看童話書，被書裡的插畫吸引，搖頭晃腦還翹腳腳。

麻将機洗牌的功夫，甘展的姐姐，甘童口渴拿一次性水杯倒水喝，還倒了三杯，問：“你們要不要？”

問沒人理，她點名問甘展，踢了腳他的闆凳：“你喝不喝？”

“要的，姐你拿一杯給我，你趕緊回來，牌洗好了就等你。”甘展着急看自己已經摸到手的四張牌是什麼。

甘童回位子上，四個人繼續。

佳佳暫停看書，全程擡着腦袋看她，雙手捧起一個裝熱水的紙杯，學甘童，遞到駱甯手邊，“哥哥，你也喝。”

她這麼一直舉着還有點不穩，駱甯看到後忙搭一把手，看着水杯五味雜陳，還是揉了揉她的腦袋，“謝謝。”

“這小女孩好乖喲。”

“她幹得不錯。”

駱甯打麻将，把手機正對自己的牌面立着，付衡的聲音傳出。

小孩打麻将輸赢無所謂，主要是聊天，甘童打了一張三條，問：“駱甯，你在跟誰視頻呢？打麻将都不舍得挂。”

“……大學裡交的男朋友。”駱甯的性取向在朋友間不是秘密，前任的事他也和他們分享過。

大家一聽見男朋友就來勁了，紛紛探頭看手機視頻裡的人長什麼樣子。

付衡坐的更加端莊，朝他們笑着打招呼：“你們好，我叫付衡。”

甘童首當其沖地評價：“這麼帥。”

“早知道要跟甯甯的朋友見面，我應該換一套嚴肅場合的衣服。”

“哎呦，這話說的。”甘童擺擺手：“你這樣已經夠帥了。”

駱甯點頭，為付衡介紹：“這位是甘童，童話的童，甘展的姐姐，這個是甘展的朋友，那是甘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