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二

“Merry Christmas~Merry Christmas~”

大學城的咖啡館每到這個時候都會盛裝打扮一番，綠色的牆漆上繪着姜餅人和紅色禮物盒，聖誕花環挂在一樓拱形窗上，燈串和彩帶交織成波浪狀，垂挂在橫梁上，二樓窗戶一圈也是這個，樓頂墜着一個巨大的金色鈴铛，入門有兩顆聖誕樹并排而立，迎接着每一位踏入的賓客。

許多學生在前面打卡。

駱甯不可避免的被吸引，确實漂亮，但是臉往針織圍巾裡縮了縮。

旁邊一個高大英俊的青年看着這一幕發出哇的感歎，從後面推了兩下駱甯，“你站着我給你拍照片。”

“啊？算了吧，人好多。”

“沒關系，等人走了就可以拍。”

還在猶豫的功夫，付衡拉着他排在幾個小女生後面。

駱甯鞋尖碰在一塊磨了磨，“不太好吧，兩個男生……”

“……”

“果然還是要是情侶關系做這些才理所當然嗎？”

駱甯想要去捂他的嘴已經來不及了，他敏銳地感覺到周圍更多的人朝這邊看，連帶着手碰到付衡熾熱的呼吸，被燙了一下收回手，“被太多人聽到了。”

大一開學，付衡是同一個二級學院其他專業的學生，軍訓的時候就站在自己連對面，經常面對面站軍姿，看到人群中的他。

付衡個子很高，沒了衣服的裝飾下，臉是最好的時尚單品，眼睛深邃，愛笑，連同看自己的眼神都如太陽般熱忱灼目。

他後面主動找自己要了聯系方式，加上聊了三天就提出約自己晚上在校園漫步，駱甯覺得太快了，當時沒答應，付衡話裡話外堅持了一個多星期，駱甯才松口，一起漫步在校園的時間過得很快，最開始在操場漫無目的的繞圈，跟跑步的人分成兩道，擡頭看路燈，把所有能做的無聊事都做了，都沒說要回去。

他是大膽的，他的愛是大大方方的，像告白那天，神神秘秘地喊自己出去，見到他時手捧玫瑰花。問花。

他說無論成功與否，他的愛情都要從一捧花，一份真誠的心意開始。

認識兩個多月就表白太措不及防了，駱甯當時立刻拒絕了他，回宿舍的時候就沒由來得失落，覺得以後可能見不到付衡了，畢竟不是一個專業的，碰面的機會少，能見面都是約定好的。

沒想到付衡白天像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待他如初。

也許是那天駱甯意識到自己的心跳真真實實為他加速。

前面的人拍完走了，付衡讓駱甯去。

駱甯動作還有些猶豫，站到咖啡館底下。

“不用特别拍照吧，這裡好像就我一個男生。”

這不是他的習慣，是付衡的習慣，剛接觸他就總帶着相機，每到一個新地方都浮誇地要拍照，他說記憶會模糊，相片不會。

付衡蹲下，拿起挂在脖子上的相機，大大咧咧地朝他說：“我要開拍咯。”

駱甯一秒進入狀态，舉起剪刀手，身體都站直了一些，擺出淡淡的笑容。

付衡笑意更濃，按下快門鍵。

拍了幾張後，他随機找到一個路人，從駱甯站着的地方根本聽不到他們說的什麼内容，就看見付衡把相機摘下來交給她，朝自己走來，一邊走一邊整理發型和衣服，“風把我頭發都吹亂了。”

明明20歲的年輕小夥，每次出來都往頭發抹發膠定型。

想到這裡駱甯就覺得有點搞笑。

正認真的付衡看到他，有點詫異：“很醜嗎？”

駱甯搖頭，“挺帥的，很帥。”

付衡自信大增：“那就好。”

拽了拽上衣下擺，把褶皺拉平，闆闆正正地站在駱甯旁邊。

咔。

拍完進咖啡店消費，剛吃完飯要回學校，又是冬天，正好喝點什麼。

進店找到角落的位置，駱甯點一杯熱牛奶，付衡要的熱可可。

剛點完餐坐下，付衡舉起相機拍坐在窗邊駱甯，被當事人發現時已經拍完了，手一揮，斜着握着相機，重心一下變成他的臉，隻聽見他一字一句說：“很漂亮，最嬌豔的花才配你。”

“為什麼總是花？”駱甯托着臉聽他說話，指尖摸到被風吹紅的耳垂，變得有些燙了。照他這麼說的話，自己要是在漫畫中，這一幕應該是百花齊放的濾鏡，跟國漫接|吻有一樣的待遇。

駱甯的不解在他看來是進一步的求愛，他娓娓道來，“任何美好的東西形容你都可以，瑰寶，寶石，像光照在鑽石上的那一刹那，清晨的第一縷陽光，梅雨期結束的晴天，是久旱逢甘霖。”

他語速平緩溫和，又在訴說愛情。

駱甯雙手抱着杯子喝了一口，跟付衡在一起這麼長時間，每次聽到他誇張的示愛都會心動，已經一年了，等考試周過去他也要向付衡表白，正式确定關系，和他在一起，再趕在過年前去約會。

又喝一口，雖然他們已經約會很多次了，但……意義總歸是不一樣的吧。

嗡——

正面朝上放在桌上的手機突然亮了，微信好友發來一條信息——smile：[你某音号是多少？]

兩個人的目光齊刷刷落在上面，駱甯放下杯子回消息。

駱甯：[怎麼突然問這個？]

smile：[我@你看我們學校的搞笑視頻。]

駱甯：[我找找号，等會發給你。]

确認沒什麼事，駱甯後面就沒看手機了，一擡頭坐在對面的付衡正看着自己。

“他要你某音号有什麼事嗎？”

“沒，他想@我看視頻，要個号方便些。”

“這個人還挺好的。”

下午出門，23點才往學校走。

天黑後好像更冷了，戴着圍巾，張口說話就有缭繞的白霧冒出。

明明喝的是熱可可，付衡總有一種沖動。

先是牽住他的手。

等到駱甯有點驚訝地看自己。

付衡說出了心中所想：“我想親你。”

表白後還能照常相處一年離不開兩人的堅持，付衡日複一日的示愛，和駱甯偶爾的回應。

他也想向付衡表達這份心意，做出回應，過去十四個月都停留在簡單的肢體接觸上，他偶爾也會幻想……

“好。”駱甯笑吟吟地看着他。

看得付衡喉嚨發緊，手上用力，牽着他鑽進旁邊的巷子，漆黑的夜裡擺着露天水管和兩個廚餘垃圾桶，井蓋冒着熱氣。

付衡扶正還沒反應過來的駱甯，雙手往上走捧住他的臉，克制又渴/望地親下去。

第一次接吻。

駱甯閉上眼睛，睫毛一抖一抖的，手攥緊他胸口的衣服。感覺到有東西伸進嘴裡，雖然隻是短短一截卻帶着不可抗拒的力量，駱甯有些傻眼，卸力就被長驅直入，被動地回應着。

付衡頭坑得很低，吮/吸着，攪動的口水一點都沒漏，全部喝掉。

駱甯哪怕隻是停住休息的時間，也會被拉出來吸/住。

“甯甯，換氣。”

付衡全程睜着眼睛，一刻都不想錯過，摸着駱甯臉的手張到最大，去摸他的耳垂，配合着吻一下、兩下……把人推到牆上壓着親，替他拭掉太陽穴的汗水，指腹撚磨，水在皮膚抹勻滑滑的，光線本來就暗，從背後看，隻覺得付衡衣服有點淩亂松動，沒有第二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