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陰暗昏沉的星期五,塔樓外雷聲大作,風吹雨打中,一棵枝幹粗壯的柳樹在灰色的空氣中顫抖,它尖利的帶着倒刺的枝條在空中張牙舞爪,滿月嬌滴滴地藏在厚厚的烏雲裡,隻露出黃色的朦胧光輝。
萊姆斯·盧平按照慣例被龐弗雷女士帶去打人柳下的尖叫棚屋等待變形,他破破爛爛的袍子下是顫抖的身體,雨水毫不留情地扇在他的臉頰上,留下冰冷刺骨的水漬。
他穿過彎彎曲曲的地道,潮濕的泥土味刺激她的鼻尖,也許是他漸漸逼近狼形,他的嗅覺被放大,覺得平常注意不到的空氣裡居然包含了這麼多豐富的氣味。
他來到了尖叫棚屋,坐在搖搖晃晃的木頭椅子上,屁股将力量放在木闆上面時發出脆弱的嘎吱聲。
盧平無聲地為自己穿上刑具,鐵鍊被血迹和水汽鏽蝕,腦海裡閃過很多個模糊的片段,他蜷縮起來,等待着天亮。
身為一個有自知之明的狼人,他非常感激鄧布利多給他的一切:正常讀書的機會,像家一樣的霍格沃茨,還有他的好朋友們……這些都是在格雷伯克咬過之後他的可望而不可求。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月光一點一點透過天窗照亮地面,他難得覺得焦躁,這個時間了,怎麼他的朋友們沒有變成阿尼馬格斯陪伴他?
他胡思亂想着,全然不知道他最大的秘密被他信任的朋友出賣了。
時間回到邪惡的十一月,這是一個極為平常的日子,和往常沒有一絲一毫的不同,塞西莉娅在黑魔法防禦課上成功用鐵甲咒阻攔了西弗勒斯的繳械咒。
“掠奪者們”的目光如同身邊嗡嗡直叫的蒼蠅,擾人心煩又揮之不去,自從他們斯萊特林團體(明面上是四人)“烏洛波洛斯”成立,掠奪者們,尤其是西裡斯·布萊克對他們開始特别感興趣。
先是在禮堂,斯萊特林的長桌離格蘭芬多是最遠的,他們偏要繞這麼大個彎假裝路過,那雙總是目空一切的灰色眼睛頻頻落在塞西莉娅的臉上。
她狠狠地用餐叉叉一塊牛排,結果力道太猛,直接飛到對面雷古勒斯的盤子裡了。
小獅子懵懵地擡起頭,嘴角還有殘留的褐色醬汁:“這是你請我的嗎?塞西?”
塞西莉娅面對那張和西裡斯·布萊克有六七分像的臉,嘴唇氣得發白,說不出話來。
她隻能發出貓叫似的哀嚎,把頭悶悶地埋在納西莎的懷裡,用隻有他們六個人能聽見的聲音說:“布萊克真讨厭。”
兩個布萊克沉默地對視一眼,納西莎無奈地撫摸着塞西莉娅烏黑柔順的長發,搖了搖頭。
其次是在課堂上。
斯萊特林和格蘭芬多課表重合并不多,但每次和格蘭芬多共課就格外得令人厭煩:西裡斯·布萊克和彼得·佩迪魯,她最厭煩的兩個格蘭芬多,又在那片紅色的海洋裡鬼鬼祟祟探頭探腦。
她有些心煩意亂,西弗勒斯朝格蘭芬多的方向惡狠狠地瞪了一眼,挪動凳子擋住塞西莉娅,得到後者一個感激的眼神。
“哦,西弗……”
西弗勒斯眉頭緊皺地能夾死一隻蒼蠅,他慢條斯理地攪拌着坩埚,輕聲細語道:“如果你真的感謝我,就請把你面前的水仙花根莖切成長度3毫米的小段遞給我,而不是腦袋被布萊克和佩迪魯兩個垃圾裝滿,連手都不動一下。”
“難不成你想讓我一個人做完斯拉格霍恩的魔藥作業嗎?”他挑眉,用一種嫌惡的,難以置信的口氣反問。
塞西莉娅的臉色陰沉的像死了八個丈夫的寡婦,她揮舞着銀色小刀,用力地切着水仙花根莖,就好像那是西裡斯·布萊克和彼得·佩迪魯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