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盼盼,你說,是不是?”
顧盼盼小心翼翼地點頭,“是,傑哥對我們都很照顧。”
“哎,就是啊,我這個人就是心善。”
“走吧,時間也不早了,你也餓了吧,走吧,我們回去吃飯。”
“嗯。”
直到兩人離開,阮辛夷才氣咻咻地站在原地蹦了幾下,“我真想把他打成豬頭!惡心!”
餘歲垂眸,“不着急。”
“辛夷,我們等到晚上再走。”
阮辛夷明白過來,捏了捏拳頭,“好。”
二樓。
張峰看了眼劉傑和顧盼盼身後,沒看到餘歲和阮辛夷的身影,頓時明白了過來,“嘁,真是會拿喬,我們傑哥親自去請了兩次都不下來。”
劉傑笑眯眯地拍了拍顧盼盼的肩膀,“你做得很好。”
至少她們這次開了門。
下一次,她們就能主動走下來。
“傑哥,那我去做飯了,”顧盼盼垂眸看着腳下的地面,白色的地磚有些泛黃,映着她的影子,小小的,黑黑的。
“去吧,對了,多放點鹽,中午做的菜一點味道都沒有。”
“我知道了。”
顧盼盼走進了廚房,隔着一堵牆,她聽到了秦立輝殷勤道,“傑哥,您坐,身體好點了嗎?我去給您倒杯水。”
“不用,你小子倒是會看眼色。”
張峰嘿嘿一笑,靠在牆邊,朝着裡面正在做飯的顧盼盼吹了個口哨,“是吧,盼盼,你說呢?”
顧盼盼怯怯轉身,木木地看了一眼秦立輝,收回了眼神。
抽油煙機打開。
嗡嗡的聲音屏蔽了他們的說話聲。
顧盼盼熟練地洗菜切菜熱鍋倒油下菜,濃濃的油煙味從廚房飄了出去,張峰打了個噴嚏,單手揮了揮,将廚房的門關上了。
呼。
顧盼盼輕輕地呼出一口氣,這是她這輩子做得最認真的一次菜了,她想。
樓上。
餘歲和阮辛夷洗了個澡換了身幹淨的衣服,兩人确認了好幾遍房間裡的東西都收了起來,坐在光秃秃的床闆上,看着外面。
“歲歲,你說,顧盼盼要做什麼?”
那一瓶安眠藥被研磨成了粉,一股腦地倒進了湯了,顧盼盼又放了三勺鹽,拿着勺子攪了攪。
“吃飯了。”
廚房的門打開,顧盼盼将做好的飯菜端上了桌。
盛着湯的碗散發着袅袅熱氣,深吸一口氣,一股香氣傳進了鼻腔。
劉傑端着碗吹了吹喝了一大口,有點點苦。
張峰擰着眉,“怎麼這湯的味道有些怪怪的?”
顧盼盼仍舊怯生生的,“我放了點藥材,”她飛快的看了一眼秦立輝,“秦哥身體不好,我之前買的藥材補身體,要是喝不習慣的話我去倒了。”
“哦~補身體啊~”
張峰拉長了語調,意味深長地掃了一眼顧盼盼的胸口,“這是在嫌我們不夠努力啊。”
劉傑端起碗喝了一口湯,勾起唇笑了起來,深深地看了一眼顧盼盼。
秦立輝瞪了顧盼盼一眼,臉上露出羞惱的表情。
一鍋湯,張峰和劉傑兩個人包圓了,兩人一邊吃一邊說着不着四六的話,秦立輝谄媚地附和着,顧盼盼看了他一眼,眼睛裡有些新奇,這幾天她像是重新認識了他一遍。
秦立輝在她面前永遠是充滿自信高高在上,哪怕是末日來臨的第一天,短暫的慌亂後他也很快鎮定下來,安撫自己,并且告訴自己他一定會保護好自己。
承諾是這個世界上最不可靠的東西。
不過短短一天的時間,他便親手将自己推進了狼窩之中。
顧盼盼垂下腦袋,默默地吃着碗裡的白米飯,聽着耳邊的歡笑聲,嘴角扯了扯,心裡也跟着高興起來。
藥效這麼慢嗎?
飯都要吃完了。
咚。
張峰手裡的碗掉在了桌子上,晃蕩了兩下,他的身體一軟,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了起來。
秦立輝艱難睜開眼睛,對面顧盼盼笑盈盈地看着他,恍惚間,他好像看到了第一次見面時的顧盼盼。
那時的她也是這樣笑着看着他,他張了張嘴,“盼盼,你……”
桌子上接連倒了兩個人,劉傑蹭的一下站了起來,怒氣沖沖地瞪着顧盼盼,“賤人,你幹了什麼?”
他伸手按住桌子,桌子卻一下子朝他傾斜過去,還未收拾的碗筷嘩啦啦砸在他的胸口,他晃了晃腦袋,眼前一陣陣發黑,上下眼皮不受控制地打起了架,他努力睜大了眼睛伸手,想要抓住顧盼盼給她一點教訓。
顧盼盼往後一退,站起身,她居高臨下地看着他,眼中一片冷漠,“真奇怪,你們讓我做飯的時候難道沒想過我會在裡面做手腳嗎?”
也不知道他們那股莫名的自信是從哪裡來的。
呼。
劉傑最終還是沒撐得過藥效,軟趴趴倒在地上,睡死了過去。
顧盼盼收起笑,掃了一眼躺在地上的三個人,面無表情地走進廚房,再出來時,手上握着一把菜刀。
手起刀落。
鮮血染紅了地面,顧盼盼看着自己的雙手,無聲地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