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個堅定的無神論者,弓子南一定會覺得大唐被魂穿了。
這也太聽話、乖巧、逆來順受了吧!弓子南想。
他莫名覺得陳淨儀同學說出來的話語耳熟的很,轉念一想,興許這就是夫妻音。
“拜拜?”
唐潮對于工具人弓子南的仍然在場感到不解,腹痛不止,他隻想回家安安穩穩睡一覺。
剛一轉身,卻被陳淨儀一把攔住。
“給,系腰上。”
都怪這男的嗜涼,外套早就扔進桌兜裡,褲子上的尴尬痕迹一時半會兒是難換掉了,還想着帶着它大搖大擺去晃蕩,做夢!
“幹嘛?你想走流浪風嗎?”唐潮一臉嫌棄的把陳淨儀遞來的校服外套原路送回。
“讓你系你就系,哪兒那麼多為什麼?”
原本一句非常霸道總裁的殺傷力語句,可配上陳淨儀神經元掌控下‘唐潮’羞紅了的臉,在弓子南看來,就是委屈到撒嬌啊!
他一拍大腿,大唐這連不為人知的屬性都被發掘出來了,小學霸真是高啊!
三步并作兩步走上前,盡職盡責做好僚機每日任務:“陳同學,大唐這也是在關心你,怕你呃……下盤着涼!對,下盤着涼!”
“弓子南你聲音再敞亮點兒把宋華邦叫來怎麼樣?”
唐潮涼涼的眼風掠過弓子南。
莫名遭了一記白眼的弓子南也不惱,人家是學霸,高嶺之花嘛,肯定有脾氣。
說不定,大唐就好這口有脾氣的!
盡管他内心大概是疑惑了半秒,這語氣怎麼越發的熟悉。
夫妻音夫妻音,絕對是夫妻音,弓子南肯定的想。
想着,他越發賣勁完成任務,卻在一晃眼間看到一抹豔色的紅。
登時,僚機的自我意識告訴他,這種時候自己的存在是完全不必要甚至相當礙眼的。
他應該自己悄然消失。
他也是這麼實踐做的。
“那麼多人,偏偏找上弓子南……”
唐潮看着一溜煙沒了影的弓子南,有點頭疼。
“我能有什麼辦法啊,你這個身體我能找哪個女生去買不被當做變态啊?鄭樂珊嗎?”陳淨儀吐吐舌頭。
話說完,她沒等唐潮回答,一步縮短距離,雙手環在女孩腰間,洗衣粉的檸檬香味還在鼻息間來去。
“幹嘛啊……!”饒是慣被贊譽玩的花的唐潮也低低驚訝出聲,突然間這是什麼投懷送抱的戲碼嗎?!
“别動。”
是曾屬于他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陳淨儀借助交換後的體力優勢,一把就穩住女孩亂動的身軀,一手一隻袖子,寬大的男生校服繞在腰肢上,轉幾圈打上一個蝴蝶結,左右扯扯算是調整。
夏日衣服薄,衣服又明顯太大,系帶時難免碰到裡面的短袖,手指熱度宛若正午十二點的日光印在腰間軟肉上,一陣奇怪的觸感,說不上難受,隻是教唐潮實在有種掀開衣角的沖動,去看看少女嫩白的皮膚到底有沒有被灼出幾枚指印。
“喏,别弄掉了。”她不放心,又把結系緊了一些,“對了,東西是我用你的一卡通買的,這是我的。”
她相當自然的拉過唐潮,拉開校服褲子上口袋的拉鍊,夾出紫紅色的小卡片,遞給他。
“我看了小票,一共是四十八塊,這兩天你刷我的卡吃飯吧。”
又是灼燒的感覺。
唐潮幾乎要懷疑這女孩身上是不是裝了個煙霧報警器,一碰到熱源就會一條直線通往大腦,嘀嘀嘀嘀叫個不停。
“不用。”他把卡還回去,少女音色莫名有點啞,“雖然你拿走了我月入零花錢五位數的身體,這點身體使用費我也用不着薅你的羊毛。”
“那行吧。”
跟誰過不去也不能和錢過不去,陳淨儀想,更何況她的一卡通裡好像餘額不到三十塊了。
一直站在衛生間的門口也不是個長久之計,保潔阿姨有種附着力極強的熏香,聞着聞着就如入鮑魚之肆。
小教室裡,陳淨儀一樣一樣的為唐潮科普用法,告訴他紅糖姜茶這玩意兒喝了可能沒用,但不喝肯定沒用,面對夜用隻比日用長上四十毫米的問題時,也要将用兩片日用和一片日用一片夜用的具體日期傾囊相教育,活像個一對一生理課專業教師。
隻是,和預想中叫停這節課的是預備鈴不同,來人是麥秋妍。
她敲敲門,一雙丹鳳眼努力忽略眼前看起來雖然八竿子打不着,但卻關系匪淺的兩位。
“呃……白老師找你們。”
嚯,你又犯什麼事了?
陳淨儀和唐潮面面相觑,眼神中無聲的向對方提問。
“老師找。”
這就是學生時代短短一句,卻能使人在不足五十米的直線距離上邊移動自身邊細數過錯,比任何忏悔來的都有用,甚至連暑假作業裡偷偷撕掉了政治作業中間幾頁的事情都給回想起來,堪比老陳回家直呼陳淨儀全名的效果。
出乎意料,白本誠臉上笑容宛若一朵黃山貢菊。
辦公室裡倒是熱鬧的很,德育處主任宋華邦也在,帶着他毛發不多的地中海抱着保溫杯。
小沙發上坐着的那位,赫然就是見義勇為的對象,張奶奶本人。
她慈愛的看着兩人笑,手中還拿着一副更紅豔豔的錦旗。
【危急時刻伸援手,見義勇為顯風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