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話水這個案子發生以來,已經嚴重地影響了廣大市民的人生安全和财産安全。上面對此十分重視,除了成立專門的辦案小組之外,還在全市進行大規模的排查。
據得到的内幕消息稱,“聽話水”的源頭來自國外的一個非法組織。被有心之人帶入國内後,進行改良,藥效更強。
上個月就有三起因為“聽話水”而引起的财産丢失,據被抓捕的犯罪嫌疑人說,他們的購買來源均來自于線上交易。警察順着線索去調查,卻發現對方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這是一個有組織有目的的犯罪團夥。
林月即使在意靳昔的事情,目前也不得不把全部精力放到“聽話水”這個案件上面來。
靳昔沒再去過醫院,林月倒是給她打過電話。但是接了電話,二人更多的也隻是沉默。
靳母發現了靳昔最近的不對勁,她有意多陪靳昔,但是她白天工作,晚上回來的時候,沒和靳昔聊幾分鐘就要到了睡覺的時間。她隻能多加點夜班,盡量多騰點時間出來陪靳昔。靳昔看在眼裡,心裡很是感動。
但靳母對她越好,内心的不安與慌張、愧疚就越強烈。同時,内心被壓抑了很久的某種念頭就越強烈。
她控制着自己,想讓自己把情緒調整好。她認真上課、寫更多的卷子,她依舊是年級第一。但是每當她深夜坐在書桌前的時候,她就會忍不住走神。
夏天,外面是很少有風的。但是她總能聽到風聲,夾雜着不知道是誰的哀怨、憤恨一起傳進她的耳朵裡。
她覺得她得停下來靜一靜,很多事情現在都陷入了死胡同,她得想辦法給繞出來。
然後她見到了于懷才。
難得的暴雨,讓浮躁了許久的城市降了降溫。空氣中是清爽的味道。靳昔提前幾站下了公交車。她去超市買了一點日用品和一點食物。正是下班的時候,很多白領從大廈裡面出來,帶了傘的慢慢地走,沒帶傘的用公文包頂在頭上,一路狂奔到公交站。
公交車不知道是被暴雨絆住了腳步,還是疲倦于每天的上下班,姗姗來遲。透過挂滿水痕的窗戶可以看到車上面的人已經很多了。而公交站旁一堆的人翹首以盼。
靳昔拿着東西,看着車上的人群,思考了一下,決定走着回去。反正這裡離家也不算貴太遠。
雖然是大雨,但是下了一整天的天空也逐漸放緩了傾瀉的速度。雨水打在黑色的傘上面,不規律,但是卻莫名讓人心情平靜。
離家還有差不多一公裡的時候,靳昔忽然停住了。
便利店外面,吸煙的男人勾起了嘴角。是于懷才,對再次看到這個人,靳昔倒是沒有恐懼。
她隻是覺得有點惡心,是暈車的時候,聞到下水道和香水的氣味混在一起的那種惡心感。
于懷才看到了她,把煙頭往地上一扔,一腳踩了上去,留下一個污穢的腳印。他拿過身邊的傘,踏入雨幕之中,在靳昔面前停下。
靳昔準備離開,但是于懷才擋住了她前方的路。
"滾開,不然我報警了。"
于懷才笑了一下,“報警嗎,會有人管嗎,我隻是路過呢。”
靳昔不想聽到他的聲音,她并不害怕,但是不知道是這副身體對這個人心底隐藏的恐懼還是憤恨,她竟然覺得手在晃。
“現在才放學嗎,我們班長可真是勤奮。我過幾天可能要走了,畢竟這邊的警察都對我虎視眈眈的。什麼時候走呢,我還不确定,你希望我什麼時候走。”于懷才說。
黑傘擋住了靳昔的臉,于懷才隻看到她用力握住傘柄的手,他覺得很有趣,“我走了,你會想我嗎?”
靳昔還是沒動,于懷才說,“你是我見過最漂亮的新娘,你本來可以成為舞台上最美麗的那個人,可惜,就差一點,就差一點。”
他說完還特地湊過來看靳昔的反應,靳昔面無表情地看着他。他輕笑了一下,轉身走了,傘被他拿得穩當,一滴水也未曾落在他的身上。但是靳昔還是聞到了他身上發酵的臭味。
她就這麼靜靜地站在雨幕之中,濺起來的雨水逐漸暈濕她的褲腳,黏膩在皮膚上的冰冷的感覺如同毒蛇一點一點從從腳底傳到大腦。無數的人從她身邊經過,她看不清臉,隻能看到掉下來的雨滴。
靳昔面無表情,撐着傘回家了。
靳母今晚回來得有點晚,她小心翼翼地開門,隻是讓她想不到的是,客廳還亮着大燈。靳昔坐在沙發上,看書。聽到聲音,靳昔放下書起身,“回來了。”
靳母一下就放松下來,“怎麼那麼晚還不睡覺?”
靳昔說,“包了些小馄饨,吃嗎?”
靳母有些驚訝,“你包的?”
靳昔點頭,“今天的作業在學校就寫完了,所以放學的時候去買了點。”
靳母露出欣慰的笑,“長大了。”
靳母也跟着笑笑,“嗯,我去煮,您去洗個澡吧。”
靳母點頭,正準備進浴室,忽然想到什麼,“你學校最近沒發生什麼事吧?”
靳昔拿小馄饨的動作不變,“沒。”
靳母松了一口氣,“那就好,聽說最近又有人被那個什麼什麼藥水被迷倒,好像還是個學生,被人帶上了車。聽說那個學生家裡有錢,趕緊追回來了。你上下學要小心啊,陌生人搭話不要理。”
“會的。”
“對了,”靳母猶豫了一下,“你還要去醫院嗎?”
靳昔進到廚房,“是林警官問的吧。”
靳母歎了口氣,“她幫交了就診費,我說了她不聽。她可能有點愧疚吧。”
靳昔說,“又不是她的錯,她愧疚什麼,這件事情,最後的結果誰也想不到,我已經不想再去想了。就算個想起來了,憑我的一面之詞,估計也很難有什麼結果。”
靳母聞言,心情沉重,“是媽媽沒保護好你。”
靳昔回頭,沖靳母淡淡地笑了一下,“你已經很好了,我不會再去想了。”
“你看得開就好,總有一天那個姓于的會被繩之于法的。他應該沒出現過在你的眼前了吧。”
靳昔攪着鍋裡的馄饨,很久,她才說,“嗯。”
第二天,段璟深在桌面上看到了一個盒子,不大,巴掌大小。他皺着眉看了看周圍,随後就像用筆去碰掉。
“别扔,我的。”身邊頭也不擡在認真寫卷子的人忽然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