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正假笑,“呵呵,确實确實。”
金德泰假笑,“F市是個好地方,但是一直以來至今都沒有支撐的企業,所以在各個城市當中一直處于弱勢地位。剛好我們德泰公司正在拓展市場,各項技術設施都已經成熟,産業鍊延伸設計方方面面。如果能合作,我想着會是一次共赢的合作。”
秘書長扶了扶眼睛,眼睛下面閃過精光,“當然,如果能合作,政府也将給予最大的支持。企業要發展,政府也希望地方繁榮起來,我們的目的是一緻的。”
金德泰樂呵呵地笑了幾聲,“我們企業是高技術産業,很多設備都是機密級别。我是想在一個安全、穩定,開放的地方開展的。”
楊秘書長笑了笑,“這個你可以放心,F市的安保是可以的。”
金德泰恍然,“是嗎,那剛才是?”
壓力瞬間就給到了石正身上,這個即将入駐的企業是F市争取了很久才過來的。對F市來說可以說非常重要,上面要求給予最大的支持,這當然也保護安保方面。剛才林月這麼個陣仗一看就不是單純的掃黃。
他剛剛在包廂裡面剛剛誇下海口,現在他的手下就出了這麼件事。石局職業假笑,“哎,都是剛出來的小年輕,做事莽莽撞撞,但是責任心很高,不然不可能這個點還堅持在外面工作。”
金德泰慢慢地笑了幾聲。
“既然石局您忙,那麼我們就改天再聊。”金德泰笑呵呵的,石正也假笑呵呵幾聲,秘書長不動聲色地看了石正一眼。
秘書長言笑晏晏,“那麼改天再聊。”金德泰也笑着樂呵呵地回應,“當然可以。”
金德泰的車慢慢駛遠,秘書長終于忍不住了,“石局長,我明确告訴過你,這個項目的重要性,要求企業面前我們一定要展示最好的一面,今晚這是做什麼?到底是什麼案件能那麼興師動衆。”
石正滿頭大汗,“不是什麼大案子,一個快結案的案子,但是有些疑點,所以就查了查。”
秘書長扶額,“一旦德泰入駐F市,将打開我們與國外的貿易,我們市的經濟将會質的提高,其他企業也會跟着過來。你明白這有多重要嗎?”
石正連忙點頭,“我知道的。”
秘書長說,“既然這樣那麼我希望你和你收下的人能配合好這次的工作,就算不配合,也不要再添亂了,今晚的事情你讓企業怎麼想,第一次來考察,就看到我們的警察冒冒失失,就看到這個城市存在不安定的因素,你要是企業你會信任我們城市嗎?”
石正滿頭大汗,本來今晚就不算是什麼考察,說難看點就是來尋歡作樂的,但是正在高興的時候被打擾了。任誰誰不爽。
秘書長捏了捏眉心,調整了一下,“你回去安排吧,不要讓你手下的人出來添亂了。”
夏天的風帶着若有若無的熱意,即使是漫步也莫名讓人心浮氣躁。秘書長走後,石局背後出了一身冷汗,随行的助理試探地問,“現在是回警局?”
石局怒氣沖沖,“回去,我倒是要看看這群兔崽子在幹什麼?”
半夜,公安局燈火通明。頭發梳得□□,臉上威嚴的石局長,臉上都是怒意,看着低着頭等着挨批的一群年輕警察,胡子差點沒氣歪,他率先問林月,“林月警官,你給我說說,你今晚這是在做什麼?!”
“我們這是在執行任務……”
“任務,什麼任務,什麼任務抓到安雲哪去了,你知道那是什麼地方嗎?!”石正差點沒一口氣背過去。
林月皺眉疑惑,“不就是一個普通的會所嗎?”
石正差點沒暈過去,局長助理給局長拉來了椅子,和一群年輕青澀的年輕人說,“但是今晚它不普通,起碼今晚不普通!”
林月沉默了一會,“抱歉,我不知道。”負責帶林月的老師傅站在門口驚心膽戰,本來這些天上面就要求加強巡邏工作。他就沒有過多關注這幾個一心想要查案的年輕人,想不到啊……
“到底是什麼案子,怎麼折騰了那麼久?”
林月把于懷才的情況都說了,起初石正都是皺着眉的,直到林月說起了楊安安的那起案件。他的表情凝滞了一下,旁邊的助理和他對視了一眼。
林月一口氣說完事情的來龍去脈,最後說,,“嫌疑人把目标進了樓梯裡面就消失不見了。”
“進去就消失不見了?”
“是的,”楊奇說,看到局長看着他,他氣勢一下就弱了,“就是進去之後不見了。”
“我敢肯定,那個電梯一定有問題。”林月目光灼灼。
“夠了。”随着石正的一句怒吼整個會議室都安靜了。“之前你說要徹查下去,我同意了,現在呢,你去查幾年前的案子,現在又去到安雲裡面要查電梯。林月你究竟想查出什麼,你能查出什麼,你以為你能查出什麼?!”
林月被這一番話問的有些迷茫,“我隻是想找到……”
“找到什麼,明明那麼簡單的一個案子,姓于的他犯了什麼事,你就以什麼罪名抓起來不就行了,你為什麼要把事情弄的那麼複雜。”
林月感覺自己的内心有什麼東西在破裂,她再也忍不住了,“以什麼罪名,他那些所作所為能判什麼罪。他的所作所為能讓受害者心安嗎,我作為一個警察,不認真辦案,糊弄了事,我心不安!”
石正氣瘋了,“你的意思是我就糊弄了事了?!”
林月低着頭,明顯不服。石正拍着胸口,助理在一邊說一邊幫他拍這話後背。一群人安靜如寂,石正勉強順下呼吸來,“你到底明不明白,這件事情壓根不是你能解決得了的。”
林月猛地頭,“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字面意思。你什麼都不知道,你要查你查了,但是你查出什麼了,今晚還在市長秘書面前鬧出這樣的笑話。既然壓根就沒查出什麼,就說明你們的那些猜測壓根不存在,什麼陰謀論,什麼幫手,壓根就是你們臆想的。警局沒那麼多的人力物力給你們消耗。”
“可是……”
石正去不再理會她,“這個案子到此為止,現在去審,審到什麼是什麼,該放人就放,該幹嘛幹嘛。”
林月猛地站起來,“不行。”
石正“啪”的一聲,似一巴掌狠狠地打在每一個人的臉上,“結案!”
林月等人離開後,石正坐在椅子上,久久不言。助理歎了口氣,“市長來電話了。”
石正捏着眉頭,“我知道了,給我吧。”
離安雲會所的一條街後面,沒有一絲亮光,偶爾會有喝醉酒的小混混嬉笑地走過。嘴裡罵罵咧咧,酒瓶乒乒乓乓,身體搖搖晃晃地擺動着。酒瓶一個沒拿穩,掉在地上咕噜噜地滾到巷子裡面的最深處。
“啪。”一抹淡淡的火光,照亮了在巷子裡面的兩人。
“還好嗎?”段璟深看着自從剛才就開始怔愣的靳昔。
靳昔的腦海裡面風暴盛行,段璟深看不到回答,便不再說話。打火機炙烤着手指有些疼痛,段璟深慢慢地松了手。就在火光滅的一瞬間,靳昔忽然開口了。段璟深的打火機又迅速地打開。
“你看見了嗎?”
“看見什麼?”
“那個被帶走的服務員。”
“你是說他是不是和于懷才一起走的人嗎,身形很像。”
靳昔擡起目光直直地看着段璟深,“不是。”
因為火而逐漸升溫的銀質打火機,段璟深的手有些疼痛但是他不願放手。他表情依舊平靜,另一隻手在黑暗之中,卻不自覺地陷進手心裡面,疼痛啊、暢快啊,一點一點,很快他就可以看見血淋淋的畫面如同一副萎靡香豔的畫。
“不是嗎,我覺得是哎。”他靠近,兩人隔着一團小小的火,火光快燒到他的下巴,和他的臉,再近一點,就要吞噬他的頭發,焚燒他的大腦,然後變成一團無聲息的枯骨,近一點,再近一點,這樣就可以灼燒到對方的皮膚,讓她感受到一樣疼,一樣的暢快,看到她痛苦的模樣,一起變成枯骨,一起下地獄。
“我說,不是,那個服務員不是那個男人。”靳昔猛地握住了段璟深的手腕,火滅了。
黑暗中響起靳昔無比肯定的聲音,段璟深心髒忽然急劇跳動。
“那個服務員手上沒有戴手表,他的手腕寬度與我見到的那個男人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