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音任由我牽着，兩人并肩而行，回南月樓的路上，瞧見街邊一個賣花燈的小攤。

“這花燈倒是做得精緻。”

街邊的燈籠散發着昏黃的光，将兩人的身影拉長，周圍偶爾有行人匆匆走過。

我牽着人停在花燈攤前，狐狸眼中滿是笑意，花燈襯得清冷的面容都柔和了幾分，輕聲詢問“喜歡哪個？”

晚音的目光在衆多花燈中掃過，最後落在一盞琉璃宮燈上。

“就這個吧，”他伸手拿起宮燈，仔細端詳着，嘴角不自覺地上揚“這琉璃宮燈精緻華美，倒是不錯。”

攤位上的花燈五顔六色，照亮了周圍的一小片地方，攤主在一旁熱情地介紹着各種花燈。我提起琉璃宮燈遞給人，給老闆付了錢，看着人提着琉璃燈，不自覺的也笑了起來，頓時襯得眉眼更加柔和。

晚音提了琉璃宮燈走在我身側，瞧我的目光一直落在他身上，挑眉詢問“怎麼？”

他手中的琉璃燈輕輕搖晃，發出微弱的光芒，周圍的街道上彌漫着淡淡的煙火氣息和人們的歡聲笑語。我眨了眨眼，輕聲“此人隻應天上有，人間難得幾回逢。”

晚音眉目間的淩冽因這話削減了不少，神情也變得柔和起來。

“君清寒，”他瞥了我一眼，語氣中帶着幾分調侃“若不是我知你為人，差點以為你是那花樓的說客。”

街道兩旁的店鋪大多都已關門，隻有少數還亮着燈，偶爾傳來幾聲犬吠。我輕輕牽起人的手，有些疑惑“嗯？”

晚音輕輕掙開我的手，目光投向遠處，周圍的空氣彌漫着淡淡的年味，遠處偶爾傳來幾聲爆竹聲“這般甜言蜜語，尋常人怕是招架不住。”

夜色漸深，月亮被烏雲遮住了一部分，周圍的光線變得有些昏暗。我見人掙開也沒有再去牽人，隻餘滿眼笑意。

“尋常人……也見不到。”

晚音被這話逗得輕笑出聲，清冷的眉眼染上了幾分生動“倒也是，若是都能見到，那這南月樓的規矩怕是要兒了。”

兩人繼續前行，腳下的石闆路在月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澤 ，街道上的風輕輕吹過，帶來絲絲涼意。我将披風解下來披在人身上，輕輕握着人的手給人暖着，眼神溫柔似水，笑容清冷但明媚“嗯，我這個樣子隻有晚音能見到。”

晚音垂眸看着身上的披風，又看向兩人交握的雙手，心中微動。

“你不必如此，我沒那麼嬌弱。” 雖是這般說着，他的手卻沒有抽回。

周圍的夜色越發深沉，隻有幾盞燈籠散發着昏黃的光，為兩人照亮前行的路。我的聲音很輕，帶着安撫人心的暖意“嬌不嬌弱，都會冷。”

晚音心中湧起一股暖流，面上卻不動聲色“倒是體貼，”他擡眸看來，眼中似有星光閃爍“若你一直如此，我這南月樓怕是要容不下你了。”

周圍安靜得隻能聽到兩人的腳步聲和輕微的呼吸聲，月光透過雲層灑下,照亮了兩人的臉龐。

我的眼神中難得故意染上幾分委屈，聲音清冷低沉“怎就，容不得我了……”

瞧這故作委屈之态，晚音忍不住輕笑出聲，那笑聲在寂靜的夜裡格外清越，他繼續向前走去，腳步輕盈，手中的琉璃宮燈輕輕晃動“你啊……這南月樓中多是女子，你如此體貼，若是叫她們見了，豈不是都要傾心于你? ”

街道兩旁的樹木在夜風中輕輕搖曳，發出沙沙的聲響。我輕輕搖了搖頭，眼中滿是笑意與溫柔“我隻對你一人體貼，至于其他人，與我何幹。”

聽聞此言，晚音心中雖歡喜，面上卻依舊保持着淡然“油嘴滑舌的功夫倒是日漸長進，”說話間，已回到南月樓前“進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