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音負手走到我旁邊，燭光将身影拉長，兩人的身影交織在一起“快樂? ”他的目光落在跳動的琴弦上，似在回憶什麼“那是孩童才配擁有的東西，于我而言，不過是虛無缥缈的奢望罷了。”

晚音的聲音冷漠，卻難掩一絲落寞。聞言，我手上換了一曲輕快的曲子。晚音聽着曲風轉變，劍眉微挑，走到琴前，骨節分明的大手按在琴弦上，琴音戛然而止。

“這歡快的曲調……”他垂眸看着琴弦，眼神晦暗不明“不适合如今的世道，也不适合我。”

我輕笑一聲，搖了搖頭“世道如何，與你何幹。衆生皆苦，又……”話落，我輕輕握住人的手，在琴弦上勾挑，與人共同彈奏。

晚音本想抽回手，但接觸到我的目光時動作一頓，任由我握着。

“哼，”一曲奏畢，他掙開我的手，甩袖走到一旁。“若真如你所言，那這苦，我偏要不擇手段盡數奉還。”

晚音的眼神狠厲，帶着幾分癫狂。我緩步走到人身邊，輕輕撫了撫人的長發，聲音很輕“嗯，讓他們盡數奉還。”

晚音下意識躲開觸碰，深邃的眼眸緊緊盯着我，似是試圖探尋我内心真實的想法，窗外的雪花紛紛揚揚，屋内燭光閃爍不定。

“你……究竟想從我這裡得到什麼? ”他語氣冰冷，帶着警惕。

我搖了搖頭“沒有什麼想要得到的，走……”

我輕輕牽起人的手，朝着南月樓頂走去。晚音被拉着，心中雖有疑惑卻并未反抗，直至來到樓頂，寒風呼嘯而過，吹起衣袂獵獵作響。

“來此作甚? ”他的發絲随風飛舞，增添了幾分淩亂美。我擡手為人理了理長發，将披風為人披上。

南月樓頂，京城的繁華盡收眼底，月色下雪花落得紛紛揚揚，俯瞰下是萬家燈火。

晚音微怔片刻，随即唇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弧度。

“倒是體貼，”他攏了攏披風，目光投向京城的萬家燈火，聲音低沉。“隻是這繁華之下，又隐藏着多少黑暗與污穢。”晚音眉頭輕蹙，神色略顯凝重。

見此，我手中掐訣，成群的螢火蟲似是從掌心飛出，圍繞在人身邊。晚音看着身邊閃爍的螢火蟲，心中微動，面上卻依舊保持着冷漠。

“這是何種法術?”他伸手想要觸碰一隻螢火蟲，它卻從指尖飛走“倒是有趣。”晚音漆黑的眼眸中映照着點點熒光。

“小手段罷了……”在人的注意力落在螢火蟲上時，我的手中多了一盞精緻的小狐狸燈籠，在人回眸看過來時遞到人手中。

晚音接過燈籠，仔細端詳着上面的小狐狸，禁聯想到那似狐狸般的眼睛“這燈籠……”他的唇角上揚，弧度雖小卻帶着幾分難得的柔和“是你特意做的?“”

“嗯，喜歡嗎？”

晚音點了點頭，擡眸望了過來，眼中的冷冽被柔和的笑意所取代“還算别緻。”他拎着燈籠走到樓頂邊緣，與我一同俯瞰京城夜景“不過，你為何要送我這個?”

我垂眸看着萬家燈火，眸中帶着柔和的笑意“是想告訴你……世道雖亂，但總有一盞燈會為你而留。”

晚音聞言陷入沉默，手中燈籠的光在雪夜中格外溫暖，心中某個角落似有什麼東西在融化，片刻後輕聲道“呵，多謝……你的心意，我收下了。”他的聲音輕柔，與平日的冷漠判若兩人。

我輕輕握住人的手給人暖手，輕聲“可會覺得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