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垂頭哀歎,“她當時也在這個房間關着...是她一直安慰我要堅強的,但她...後來她出去後就再沒回來過了...嗚嗚...”
說着她便又哭了起來,流下一顆顆晶瑩的水珠。
“思琴說過她的朋友嗎?”
女生躊躇片響,搖了搖頭,“她沒怎麼提過,隻說沒有朋友。”
“你們村裡的女生都在這裡?”陸七又問。
“嗯...有的被關在另一個房間,有的...”她眼眸中又冒出幾顆晶瑩,“她們沒回來了...”
房間内又是一陣哭泣聲,持續不斷,也像是宣洩。
天已經完全黑下來了,陸七此時卻有絲焦急。
那兩個小鬼,跑哪兒去了?!關鍵時候又不在!
人太多,都還沒入睡,她不好念咒召喚,即便可以念咒,沒有香燭,也不一定能喚過來。
西北方圍牆一角,一個人影小心翻牆而入,大門處瞭望台上一道強光緩緩掃來,人影連忙躲避在房屋一角。
這個人影正是伺機而入的鐘行,他警惕地觀察廠裡四處站着的人,瞭望台上的那盞白燈來回晃動,他也看到了空地上停着的越野,還有一輛藍色的貨車。
那小鬼沒說錯,果真有貨車。
一路上,他避開白燈和視線,通過磚堆和房屋的遮擋,走到北方的一處房子後面。
裡面燈光很亮,聲音也嘈雜,似乎聚集了不少人。
鐘行小心拉開一絲窗戶,靠在牆上透過縫隙斜眼看去。
屋子看上去像是個大廳,裡面至少有十來人,還不算外面的,站得站,坐得坐,旁邊放了不少大刀鐵棍,屋頂的黃燈随風發出“咔吱”的搖曳聲。
“二哥,這些貨都快被大哥玩壞了,還怎麼...”其中側對鐘行坐着的一個光頭胖男小聲抱怨。
“三弟,你在質疑大哥?”
鐘行冷盯說話之人,那人戴着半個黑色眼罩,正是搶走他車的獨眼!
光頭男連忙起身,擺了擺手,“沒有沒有!二哥你可不能誣陷我啊,我沒有那個意思!”
獨眼喝了口水,“行了。”
“二哥,我想三哥的意思是,那些貨被大哥玩壞了就賣不出好價錢了。”丁秋撩了撩頭發。
鐘行微訝,屋裡除了那個說話的女人之外都是男人,這倒有點意思。
獨眼沉了沉眼,沒有說話,不否認也不贊同。
站在光頭男身邊的一個龅牙附和着說:“秋姐說的是,抓回來的貨死的死,傷的傷,可能...”
光頭男開口道:“我也是為兄弟們好,再這樣下去,還能撈到啥油水!”
獨眼冷視光頭男,他雖贊同卻不敢明着說,“我知道老三你們在外面找貨風險很大,也辛苦,但大哥始終是我們大哥,我們能有今天的成就也是大哥給的,幾個貨而已,大哥想消遣便消遣,輪不到我們說話。”
龅牙男嘟囔道:“怎麼不給兄弟們消遣消遣。”
他背後有光頭男,膽子也大了起來。
“嘭!”
一道巨大的推門聲響起,驚了鐘行,也震懾住屋内的人,他們頓時一同看向門口,隻見一個高大強壯的身影緩緩走來,帶着一股血腥味。
“大哥!”
“大哥。”
聞言,鐘行不由斜眼窺去,隻見門口一個高大的身影沉步走進屋裡,他身體很強壯,雖不及那妖僵,但對于常人而言很是強大。肌肉肆意地撐着短袖,爆着一根根青筋,留着淺短的頭發,雙目威嚴,透着血絲,左眼邊有一道猙獰的疤痕,從額頭一直延伸到耳邊,嘴邊還噙着一抹鮮血。
鐘行冷冷地盯着他,緊蹙的眉間有了股憤怒,他強壯的右手裡還拽着一個傷痕累累的女人,拖着她的衣領在地上滑動,鐘行不确定那個女人是否還活着,隻是那淩亂不堪沾滿鮮血的衣衫,滿身的傷痕,很難讓人不憤怒!
“嘩...嘩...”
拖拽聲響徹在屋内,讓人格外心驚。
衆人看到他,不禁緊張了幾分,畢恭畢敬地低着頭,獨眼微彎腰身,“大哥,你來了。”
刀疤路過光頭男時,停下腳步,雙目直盯住他,光頭男被刀疤看得膽怯極了,他連忙低頭彎腰,“大哥,我...我不是...”
餘光隻見刀疤猛然向他伸出左手,光頭男被吓得緊閉雙眼僵楞在原地,雙腿微微打顫。
屋裡一片冷寂,衆人不敢出一聲。
沒有想象中的痛苦,光頭男恐慌地睜開眼,直面的還是那雙冷漠噙血的眼睛。
“大...大哥...”
刀疤收手,“嘭”的一聲,一個人重重倒在地上,光頭男忍着心跳,怔怔地轉身看去,此時躺在地上了無生息的正是他的心腹,那個龅牙男。
龅牙男瞪着驚恐的雙眼,張着嘴,他的龅牙露在外面,卻再無聲息,脖子上是鮮豔的紅痕,他是被硬生生扭斷脖子的。
窗外的鐘行看到這,心不由一緊,這個刀疤不好對付。
刀疤拖着女人坐到最上面的一個椅子上,俯視衆人,光頭男慌亂地跪在地上,頭抵着地上,很是恐懼,“大、大哥,對不起!是我沒管教好手下,還、還讓您親自動手!”
“老三,雜碎們要好好管教才行。”
冷厲的語氣,低沉的語調,透着一股不容反駁的威嚴和嗜血的笑,挑弄着隐藏在他們心底的恐懼。
光頭男連忙點頭,“是是是,大哥說的是,我一定會嚴加管教的!”
他的頭磕在地上,額頭上不免沾染上泥土,可誰會在乎。
丁秋走到刀疤身邊,給他倒了杯水,“大哥,喝水。”
刀疤瞥了眼丁秋,拿起水杯喝了口,“行了,起來吧。”
“謝謝大哥,謝謝大哥!”
光頭男連忙起身,心有餘悸地看了眼地上死不瞑目的龅牙男,對其他小弟喝道:“你們把這個家夥扔到後山,别礙了大哥的眼!”
“是!”
“嘩...嘩...”
又是一陣拖拽聲,浮蕩在衆人心頭。
獨眼瞟了眼刀疤腳邊癱躺的女人,她的脖頸還在流血,“大哥,她死了嗎?”
聲調沒什麼起伏,仿佛早已習以為常,隻是簡單的詢問。
刀疤放下水杯,“死了。”
聽言,獨眼示意旁邊的幾個小弟,“你們把她也一起扔到後山的坑裡。”
“是,二哥。”
“嘩...嘩...”
拖拽聲再次響起,縫隙之外的鐘行怒瞪着雙目,這根本就是一群毫無人性的人渣!
那個女人披散着淩亂的長發,發絲間似乎還能看到她瞪着驚恐而絕望的雙目,衣服被撕碎的淩亂,花白的大腿彌漫着許多傷痕和泥土,是那麼髒亂不堪,那麼無助脆弱。
“貨還剩多少?”刀疤問。
丁秋連忙回道:“現在還有三十四個。”
刀疤點了點頭,又看向獨眼,“那邊要多少個?”
“三十個。”
“明晚給鄒老闆送去,剩下的給兄弟們消遣消遣。”刀疤道。
獨眼點頭,“是,大哥。”随後,獨眼望向屋内的衆兄弟,大聲道:“還不快謝謝大哥!”
“謝謝大哥!”
“謝謝大哥。”
“......”
刀疤看着他們,眼裡帶着一抹冷意,“我知道你們心裡不舒服,是大哥不好,獨占了,以後就先給兄弟們享受享受。”
衆人互視,不敢應一聲,有的額邊已冒出些許冷汗,而這些害怕的人正是方才附和光頭男的人。
看到龅牙男的下場,他們怎能不懼。
“還不快謝謝大哥。”丁秋笑道。
他們互看一眼,而後異口同聲道:“謝謝大哥!”
霎時,刀疤男将丁秋攬腰抱在懷裡,她順勢環抱住他的脖子,妩媚輕笑,在這麼多人面前,他們也絲毫不在意。
“縣城裡的姑娘還有嗎?”
丁秋輕拍刀疤肆意的手,“讨厭,有我還不夠嗎?”
衆人不敢擡頭看一眼,就怕自己下一秒眼睛就沒了,獨眼冷瞥了眼,随即嫌惡的偏過頭。
刀疤勾唇,“還有沒有?”
“沒了~”
她的嬌喘聲無不例外刺激着在場的衆人,他們不由咽了咽口水。忽而,刀疤擡眼緊盯微開的窗戶。
在那一瞬間,鐘行猛然偏頭,靠在牆上,方才他們的視線就快對上了。
鐘行向四周看去,這裡已經不能待了,那個刀疤很可能已經發現有人在窺視。
屋内,刀疤男放開丁秋,起身緩緩走向窗戶,剛才屋内的衆人都不敢看他,可他卻感受到一道視線,冰冷,輕蔑,憤怒,這是屋裡的人不敢有的視線。
刀疤擡手示意滿屋疑惑的人,衆人看到他的手勢,心領會神,獨眼合上詢問的嘴唇,湊到一個兄弟耳邊低聲說:“叫人把外面圍起來。”
那人點了點頭,随即帶着一群兄弟輕聲走了出去。
窗外的鐘行,緊抿嘴唇,觀察着四周,想找到一個逃跑路線,他已感受到屋内徒然的寂靜,很不正常,他們已經發現他了!
周圍的腳步聲臨近,他心下一沉,不由捏緊拳頭,額邊似乎也有了細汗。
這下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