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等什麼!”
陸七穩住腳下,目光一凜迅速又朝女鬼刺去,可女鬼周身的黑氣頓時聚集又爆發,他們兩人瞬間被黑氣沖撞兩米遠。
鐘行臉色愈發蒼白,黑氣萦繞,他死死摁住冰冷刺骨的手防止黑氣向上竄,額間冷汗直冒。
陸七吃痛的撐起身,地上都是沙石,磕得她生疼,匕首也被甩落在身後兩米遠。
這次價格說低了,虧了虧了。
“你沒了那刀子,傷不了我了,哈哈哈!”女鬼陰笑道。
鐘行瞥了眼旁邊的陸七,又瞧向兩米遠的刀子,這下難辦了。
唐祠的心緊緊提着一刻未放,看着女鬼一步步的緊逼,他不進擔心而急切地看向他們。
“阿行,小七!”
隻見陸七起身,扯開嘴巴輕笑,“回去可得加錢啊。”
話落,她朝女鬼疾跑而去,手中不知何時攥了一把紅繩,沾染着她的鮮血,上面的銅錢因為晃動發出“叮當”聲。
女鬼感覺那把紅繩不妙,想要避開,陸七哪能讓她躲掉,一個橫踢和勾拳,看準時機手上紅繩一甩,瞬間緊锢住女鬼,上面的銅錢頓然抖動起來。
“啊——啊!”
一陣撕心裂肺的慘叫,黑氣頃刻散發出,女鬼痛苦的張大血嘴嘶嚎,可所謂是抽筋剝骨之痛。
陸七食指沾血,在女鬼額頭上極快的畫了一道符,緊聲念道:“天地自然,穢氣分散,洞中玄虛,晃朗太元,八方威神,使我自然,靈寶符命,普告九天,乾羅達那,洞罡太玄,斬妖縛邪,渡人萬千...”
此時,唐祠震驚的看着陸七,滿臉的不可思議。
她的額頭,忽然浮現出一道鮮紅的亮光,似乎是一朵花的圖案,很是豔麗靈動,超出他的常識。
不對,這兩天的所聞所見,都讓他無法理解。
而鐘行則是冷眼看着她額頭的紅花,漆黑的眼眸有絲微不可查的顫動,卻愈發冷然深沉。
“兇穢消散!”她厲聲喝道。
“啊——!”
頃刻間,女鬼再次發出一聲聲慘叫,黑氣猛然外溢,紅繩上的銅闆愈發激烈的抖動。
銅錢一個接一個的直直掉落,陸七沉眉緊盯,眼底也有了絲緊張。
倏然,一柄飛刀從她耳邊迅速掠過,幾根短發徒然割落,一柄匕首直直地戳在女鬼額頭上,女鬼霎時嗷叫一聲消散去,紅繩和匕首掉落,發出沉悶的“哐當”聲。
陸七下意識的摸向被驚擾的耳朵,下一秒她轉身怒視身側後兩米遠的人。
這家夥絕對是故意的!
就當她準備開口好好教訓下他時,鐘行忽然倒下去,單腿跪在地上捂着自己的右手,冰冷刺骨,他直冒冷汗。
唐祠見狀,立馬跑過去扶着鐘行,“阿行,你怎麼了?!”
“沒事。”
鐘行強忍着痛,而他的薄唇早已泛白。
陸七緩緩走過去,扔給唐祠一個小瓶,“他是煞氣入體,極陰之氣在他骨髓内髒間蹿騰,常人早就暈死過去了,不過大叔體質不錯,這會兒還能抗住。這瓶是專治煞氣入體的藥,很難弄的,得另算啊。”
“好好,多少都行!”
說着,唐祠就急忙給鐘行喂下。
喝下藥後的鐘行,臉色頓時好了許多,身上寒冷刺骨的疼痛也消散不少。
“之後三天你的手要用糯米浸泡半個時辰,切忌煙酒,方能清除殘餘煞氣。”陸七雙手抱胸,唇邊勾起一抹挑釁的冷笑。
身體好多了,手上的黑氣也在逐漸消散,鐘行站起身冷視陸七,陸七也不虛,回瞪着他。
忌煙酒,那不是要他的命。
唐祠起身看着眼前的女孩,他真的有很多問題想要問,可又覺得大多都得不到回答。
“你的手...”唐祠見她的手還在滴血,連忙掏出一張紙巾準備給她包紮,“趕緊包紮下,快止血!”
陸七躲開他的手,接過他手上的紙巾,“我自己來。”
她似乎習以為常,血淋淋的傷口,也不叫疼一下。
“她...死了嗎?”唐祠猶疑道。
“早就死了,這隻是她的靈體,也就是你們所說的魂魄。”陸七走過去撿起匕首,以及掉落在地的紅繩銅錢,“她怨氣極重,已經化煞,超度不了了,沒法再投胎。”
“那她是...”
陸七擡頭望了眼清冷的彎月,“也可以說死了,徹底的消失了。”
魂飛魄散,可不就是徹底死去。
“她也可憐,被人殺害,才會怨氣這麼重...”唐祠擡眼,忽而又問:“為什麼這次我也能看見這種東...鬼啊?”
他還不習慣這個字,以前也從未認知過。
“她怨氣煞氣太重,導緻周圍磁場很強,所以尋常人也能看見。”
唐祠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猶豫的開口,“你那個...就是你額頭上是有隐形的紋身嗎?”
他很是好奇方才的紅光。
鐘行一瞥,卻不開口,他看上去也很在意。
“這個啊。”陸七摸了摸白淨的額頭,微勾唇角狡黠一笑,“這可是我的機密,哪能随便告訴你。”
唐祠一愣,随後輕輕笑起來,并不惱。
“他們怎麼辦?”
唐祠擔憂的看着躺在地上的兩人。
陸七走過去,檢查了下張林,“他沒事,隻是被俯身後,體内陰氣一時沒法完全散去,曬幾天太陽就行。”陸七又看向李茜,“她就是被吓暈了。”
“那就好。”唐祠松下心來。
“記得把剩下的錢打給我啊,還有那瓶藥錢。”陸七起身笑道。
“我就不該出手,讓那東西殺了你。”鐘行淡淡開口,語裡卻透着股冷漠的無情。
“喂!我又沒讓你出手!”陸七撞上他冷漠且毫無客氣可言的雙眸,頓時氣不打一出來,“剛才你就是準備連我也殺了吧!”
那刀子簡直就是沖我來的,怎麼?是想除掉那女鬼,也給我來個下馬威?!
鐘行眼眸微沉,眼尾蕩起抹輕蔑的笑意,“我要殺你,你活不到現在。”
陸七頓時氣結,瞪着圓目,咬牙道:“少威脅我,咱們誰死還不一定。”
夾在中間的唐祠既擔心又無奈,這兩人怎麼一見面就掐。
“好了好了,我們好歹也算是生死之交了。”唐祠走到陸七面前,低語,“阿行人不壞,就是看上去有些兇,你看他為了幫你也受這麼嚴重的傷,别跟他計較了好嗎?”
“行啊,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大人不計小人過!”
說完,她狠狠地剜了眼鐘行。
唐祠無奈一笑,又走到鐘行旁邊低聲說:“阿行,她還是個孩子,你就别跟她鬧了。”
鐘行輕瞥他一眼,嗤笑一聲,“唐祠,她可不是普通小孩。”
的确不普通,尋常孩子這會兒早就睡了,哪還會在這偏僻的破樓裡跟...鬼打架!
“李茜他們怎麼辦?”唐祠有些擔憂,“總不可能把他們丢在這荒郊野外吧。”
“掐人中。”
說着,鐘行便走過去使勁掐住張林的人中,片刻,張林眉頭微皺。唐祠見有效果,也蹲下掐李茜人中,兩人逐漸昏昏沉沉的醒過來。
張林扶着腦袋,他的頭很沉很痛,“這是哪兒啊?”
“啊——有鬼啊!”
李茜縮着身子連連往後退,震恐地望着眼前的幾人。
唐祠拍了怕她肩膀,和聲安慰,“沒事了,李茜。”
她畏怯地環視四周,發現除了他們真的别無他人...它鬼,心不由松下來,可神經卻一直緊繃着。
“李茜,我們不是在别墅裡嗎?怎麼到這兒來了?”張林疑惑地看向其他三人,“還有,他們是誰?”
“張哥,回去我再慢慢給你解釋。”李茜牽強地扯開嘴。
唐祠小聲問向陸七,“他怎麼什麼都不記得了?”
“他被俯身了,那些事自然記不得,不過有的人之後也會想起。”
“這樣啊。”唐祠看了眼手表,略有驚慨,“我們先回去吧,快十一點了。”
出了破樓,唐祠不禁深呼一口氣,今晚的激烈是他前所未見的。
方才的驚險刺激,依舊曆曆在目。
“你們先走吧,我還有點事。”陸七又對唐祠說:“别忘了轉賬。”
唐祠有些擔心,“這麼晚了你還要去哪兒?這裡這麼偏僻,你一個女生不安全。”
“還是擔心你自己吧。”陸七不以為然。
“行了,走吧。”鐘行斂眉道:“你擔心錯了人。”
說完,他便繼續朝前邁去。
李茜和張林也不由跟着鐘行離開,這三更半夜,荒郊野外的,實在不宜久留。
唐祠在原地猶豫片刻,看着陸七抿了抿唇,還是跟上他們。
陸七無所謂,轉身就走進那棟紅楓别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