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翰尼蘭城城牆上。
普瑞斯呆呆的望着塞外孤獨的風景,心裡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現在的塞外也算安靜,經過幾年前無數次的試探後,戴裡克他們發現單靠阿波斯王國的軍隊,并不能攻破這座被霞光庇佑的城池,于是又擔心血魔艾薩克因為戰争的影響先行失控,便暫停了攻擊。
血魔艾薩克就算沒有直接參與到戰争中,但是戰場上流出的大量鮮血,也能悄悄喚醒他身體内的那個惡魔意識。
發現這個問題的戴裡克他們,就不再敢貿然出兵進攻了,就算想要出兵惡心一下城中的人,也會事先讓血魔艾薩克遠離戰場,等戰場打理完了才讓它回來。
同樣的,駐守在約翰尼蘭城的守軍也謹遵命令,隻守不攻。
因此,這四年内在這裡爆發的戰事并不算多,城外的戰場,此時看上去也是風平浪靜的。
但在這座城池裡的所有人都知道,這種平靜隻是暫時的,安塔爾國王身死的那天,霞光退卻之後,恐怖的戰争就會馬上到來。
“終于找到你了!”
巴卡爾托着肥胖的身體來到了城牆上,走到普瑞斯旁邊,蜷縮着身體籲籲道:
“我說你沒事上來這裡幹什麼?這上面這麼陰冷。”
現在的亞特蘭世界剛過完冬季,天氣還是非常寒冷的,尤其是在這座沒有任何植被,建立在荒涼戈壁灘上的古老邊城城牆上,那一陣冷風吹過,直叫人打哆嗦。
不過普瑞斯卻感覺不到,他看了一眼巴卡爾說:
“你怕冷你可以下去呀,又沒人強迫你上來這裡。”
巴卡爾搓搓手道:“我這不是怕嘛,怕你突然想開了,然後又獨自甩鍋跑路了,到時候,等阿波斯王國的大軍打來了,我不就成了那甕中老鼈,想逃也逃不掉了,我隻有親眼看到你還在這裡,我才比較安心。”
普瑞斯鄙視瞥了一眼巴卡爾,心裡好奇自己在對方眼裡到底是一個怎樣的形象。
什麼叫自己突然想開了?
又甩鍋逃跑了?
擱着自己以前都是因為想不開才幫助他們的是吧?
而且,就眼下這情況,自己還有逃然的餘地嗎?
普瑞斯道:“既然你怕死,那你還跟來這裡幹嘛?不好好在維納多當你那個狗窩領主,何必要來這裡擔驚受怕。”
巴卡爾道:“喂,你這話就說不對了,什麼叫我要來這裡擔驚受怕?我留在維納多我就不需要擔驚受怕了嗎?如果你們守城失敗了,戰火遲早會燒到維納多去,我的下場還不是一樣要死,與其再提心吊膽的苟活着,還不如來這座城池,陪這裡的守城将士們一起壯烈犧牲呢。”
普瑞斯鄙視道:“那你在雅圖王國的時候,怎麼沒有這樣的覺悟?”
“雅圖王國毀滅那是必然要的,我沖上去也隻能是當個炮灰送死的,逃跑的話,或許還有生的希望,但這裡不同,這裡一旦被攻破,那麼這個世界都将永無甯日,我也基本上沒有能生存的可能,所以退無可退,那不就得迎難而上,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了嘛。”
普瑞斯道:“我看你就是怕我們最後勝利了,公主殿下事後找你算賬,你擔心此事,然後不得不跟來的吧,把自己說那麼偉大幹啥?到頭來,還不是因為怕死。”
被拆穿心中心思,巴卡爾老臉一紅,道:
“哎,哎,老熟人了,留點面子,留點面子,我是怕死,但也不是那麼怕死,經曆了那麼多事情後,我對生死也看透了一些些,現在的我可和以前不太一樣了。”
“你是和以前不太一樣了,你比我剛在這城外遇見時,更加胖了!”
巴卡爾語塞,他以前可沒怎麼感覺對方嘴巴那麼會“能說會道”,對此,他也隻好換一個話題繼續問道。
“剛剛我聽說國王單獨和你談話了,你們之間聊了什麼?有沒有聊到關于這場戰争的勝算?你有幾成把握?”
普瑞斯道:“沒有把握。”
“真的?”
“這個時候我有必要騙你嗎?”
巴卡爾:“我也聽這裡的士兵們說了,在阿波斯王國的軍隊裡,有兩個像我們之前在維納多遇到的那個叫哈什麼的惡魔存在,你感覺它們的實力對比那個叫哈什麼的怎麼樣?”
“我也不知道,但是可以确定的是,它們兩個都要比之前在維納多遇到的那個瘟魔更加強大,也更加難以對付。”
巴卡爾絕望的擡頭望天:“那完蛋了,上次對上那個叫哈什麼的都讓你精疲力盡,這次對上的竟然比它還要更加厲害,還是兩個,我看我們是徹底沒戲唱了,死定了。”
普瑞斯見他模樣勉強露出微笑:“你這麼快就悲觀了?”
巴卡爾道:“面對這種情況,你都說沒把握了,我除了悲觀還能怎樣?難道還要樂觀的等待别人的屠戮嗎?還是說,你還有什麼辦法?”
“我不知道,但或許可以試一試。”
普瑞斯想到先皇帶來的那個屬于人族的自然聖器,如果開戰後自己帶着它,是不是能夠在這個世界上多使用一些魔法,然後讓自己能夠和那兩個惡魔對抗,再加上塔塔修所說的那個神秘的世界力量,自己是不是又能将那兩個惡魔消滅。
雖然這些都是不太确定的,但是普瑞斯都想親自嘗試一下,不到最後一刻,他是不太願意動用凱瑞這個底牌,他也想讓凱瑞一直能留在他身邊。
所以,必然會事先用盡手段和那兩個惡魔抗衡。
巴卡爾拍了拍胸脯,稍微松了一口氣道:
“既然你有辦法,那你還說你沒有把握,是不是想故意吓我一跳,看我笑話?我還以為我們真的無計可施,會死定了呢!”
普瑞斯道:“我隻是說我可以試一試,我哪裡說我有把握了,你是不是理解錯了什麼?”
巴卡爾道:“去試試不就說明有辦法嗎?有辦法才會去試試,去試試就說明會有幾率成功,有幾率成功那當然比沒有絲毫把握直接等死強呀。”
普瑞斯頭有點暈,不過感覺他說的歪理似乎也沒啥毛病,任何困難的事情,如果因為困難就直接放棄的話,那确實不如直接等死了好,反而拼一拼,去試一試,可能會拼出個好結果來。
當然,如果實力懸殊、沒有絲毫把握的話,那結果也不會發生任何改變,普瑞斯也不會做任何沒有把握的承諾,做不到的事,直接否認或者以最壞的結果承諾就行了。
他看着巴卡爾好奇道:“你剛剛不是在城中幫助一對母子去了嗎,怎麼這麼快就将她們安頓好了?”
“安頓好了,剛剛公主殿下答應我的請求,讓她們居住在城主府接待貴賓的空房間裡,還專門安排了人去照顧。”
普瑞斯佩服道:“厲害呀,效率這麼高,還給人安排的這麼周到,你是不是還想和她重續前緣?”
“你都知道了?”
“在維納多生活了那麼久,或多或少聽到了一些有關那個婦女和你曾經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