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普瑞斯從噩夢中醒來,昨晚塔塔麗喊了那一聲後,簇擁過來的衆人差點把他壓的喘不過氣,還好巴卡爾及時趕到,給他解了圍。
昨晚巴卡爾見他們三人出去後,就提前預料到會發生那種情況,然後一直擔心偷偷尾随着。
普瑞斯見到巴卡爾替自己解圍,也不知道自己是該感謝他,還是該“感謝”他!于是等回去後,趁他睡着了,又是悄悄的送給他一個充斥各種妖魔鬼怪的夢境魔法!
普瑞斯打開房門,卻發現房間外面早已站着一人,來者一身訓練服,手中抱着兩柄木劍,普瑞斯一眼就看出對方來意。
他頗顯畏懼的擡手,打了個招呼:“早啊,比安卡。”
比安卡卻開門見山道:“和我練劍吧?”
這句話像請求,又像命令。
普瑞斯害怕,四處張望道:“妹妹呢?”
比安卡道:“她還在睡覺,我不想打擾她,而且,以後她若是不想練劍,我也不會強迫她陪我練習。”
[你不想打擾她陪你練劍,那你就來打擾我了?我也不想練劍好不好!]
普瑞斯心裡是這麼想,但他不敢說,隻能換個話題問:
“你在這裡等多久了?”
比安卡道:“沒多久,你是同意了嗎?那趕緊換衣服準備吧,我在下面庭院等你。”
說完便不顧普瑞斯的回答,轉身欲往庭院方向走去。
[你哪裡看出我同意了?]
普瑞斯有苦說不出,隻能又弱弱對着她問了一句:“為什麼要找我陪你練習?”
比安卡側着冷臉道:“在這裡,隻有你有實力和我練習,其他人和我練劍,對我都無大益。”
普瑞斯很清楚她口中說的“實力”是什麼?心知自己等會兒肯定又要祭出王 八大招準備嚴防死守了,他苦笑道:
“那好吧,你先下去吧,我等會兒換好衣服就下來。”
等比安卡離開,普瑞斯回到房間,他望着天花闆,悲傷的話從他嘴裡說出:
“我這又是造的什麼孽呀!”
不過,對于對方現在已經知道,自己上次是使用魔法作弊,才僥幸“赢”過她一回的事,她竟然沒來找自己興師問罪,反而,還更加來找自己練習,她明知道這會是一場不公平的對局……
大多數人對于自己遇到的不公都會據理力争,努力反抗吧,沒想到她竟然能夠選擇默默承受,甚至迎難而上。
普瑞斯想不明白,也更加好奇她到底是一個怎樣的人了。
未來的所有日子裡,比安卡都會早早的在普瑞斯房間門口等待,讓他陪自己練劍,普瑞斯也被她的執着徹底征服,每天都不敢再偷睡懶覺。
隻是兩人一開始原本是在庭院裡練習的,但是木劍碰撞發出的聲音響亮,經常會吵到旁邊狗窩裡的巴卡爾。
有一天,巴卡爾終于忍耐不住,在飯桌上将此事在他們面前說了出來,兩人愧疚,随後把練習的地方,改在了城鎮外面的小溪邊。
偶爾,塔塔麗也會參與他們的練習,不過次數很少很少,一月也沒有兩、三次,不過就是這麼兩、三次參與,給了普瑞斯很大的喘氣空間,因為每天要陪比安卡練劍,他壓力山大,休息的機會來之不易……
而塔塔麗自從在維納多定居後,倒是癡迷上了種田種地的生活,她對這裡的一切都感到新奇,基本每天都會背着小背簍,帶上小鋤頭、小鏟子,跟着大娘去田裡勞作,隻是經常會幫倒忙就是了。
還有就是,塔塔麗也經常會去多蘭的醫館裡面旁觀學習,說是旁觀學習,其實就是搗亂來的,每每都讓裡面的人無心接診,但那裡面的人對她都隻敢怒,而不敢言。
畢竟誰叫她是大大小姐呢?巴領主來了,都得對她百分百禮讓。
而且,她的哥哥還跟給這裡所有人新生的前領主長的極像,所以,維納多的許多人都對她是十分寬容的,任憑她貪玩胡鬧。
當然,塔塔麗本身也十分有分寸,知道見好就收,不會太與人鬧不愉快,并讓對方下不來台。
一直在醫館裡行醫的多蘭,也知道了普瑞斯回來的事,他特地選了一個沒什麼人的地方,對他當面進行了感激。
本來他是打算第一眼見到普瑞斯,就向他道謝的,但是當他第一眼看到普瑞斯在衆人面前要死要活,慌慌張張的舉動後,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因為多蘭看得出來,普瑞斯不喜歡麻煩,從他之前和自己接觸過的一切就知道,他不是一個喜歡麻煩的人,也不喜歡别人對他心存感激,無論他給别人帶去了多大的幫助。
所以,多蘭也就沒有選擇在衆人面前再給他添亂了,隻是悄悄的找了個時間告訴他,謝謝他為這裡所做的一切。
多蘭是知道普瑞斯和前領主之間的關系的,但他并沒有選擇說出來。
或者說,這裡生活的居民大多都猜到了普瑞斯與前領主之間的關系,隻是對方極力否認,于是都不再好繼續追問。
畢竟這裡的人都是經曆過家國被毀,經曆過絕望的人,大多數人對人生都已經看淡,知道現在安穩的生活來之不易。
既然對方不想承認那便不承認吧,或許他也有自己想過的生活呢?我們這些人又為什麼硬要去打擾?隻要心裡把他當做是前領主就好了。
基本上每個人都是抱着這樣的心态對待普瑞斯的,當然,也不免會有幾個二貨對他死纏爛打,但這些二貨的下場都是挺倒黴的。
但多蘭表示,我又不是二貨,可是我怎麼就那麼“倒黴”呢?怎麼就撞上了那個大大小姐呢?
對于塔塔麗,多蘭還是很頭疼的,頭疼的根本原因,多半還是因為普瑞斯之前送給他的那本醫書。
除了他以外,這裡的其他人都沒有收到過普瑞斯單獨給的禮物,巴卡爾也不例外,知道這個消息的塔塔麗,怎麼不把他給好好研究一下下……
随着秋天漸漸過去,天氣也越來越冷,普瑞斯擔心塔塔麗和比安卡凍着,于是親自抱着兩張剛施了保溫魔法的被子,敲響了塔塔麗和比安卡所住的房間。
比安卡過來開門,她的臉色并不怎麼好,因為房間内能不斷傳來塔塔麗和凱瑞玩鬧的聲音。
自從普瑞斯向他們坦白身份後,凱瑞就一直待在塔塔麗身上,隻是平時怕被人發現,一直又像以前一樣變小藏在儲物袋裡,隻有在晚上才會出來。
因為有凱瑞在塔塔麗的身邊,所以普瑞斯在這裡,從來不會擔心她的安全問題。
比安卡:“有事?”
普瑞斯:“天冷了,我來給你們送被子。”
“哦。”
比安卡把被子接在手中,見普瑞斯還沒走,又問:“還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