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卡爾答道:“回國王,确實有其事,前領主因為關心維納多裡面的百姓,主動和他們進行了接觸,然後就不幸感染瘟疫了,身體變得和當地百姓一樣,他怕傳染給我們,然後就……”
巴卡爾說到這裡,表情有些難受,他裝的很像,也不敢再繼續多言,因為他知道安塔爾國王,是有一種可以分辨人是否說謊的能力,他怕說多了露餡,于是隻說了部分真實發生的事情。
塔塔修不解道:“他手上不是有柯伊諾爾水晶嗎?那水晶不是可以讓剛染上瘟疫的人恢複如初嗎?那他為什麼還要因為感染瘟疫後馬上自焚?”
巴卡爾悲傷說:“實不相瞞,進入城鎮後不久,前領主因為擔心我感染上瘟疫,于是主動把柯伊諾爾水晶交到了我手上,他自己則在沒有水晶光芒的照射下,和那裡的人進行了一個近距離接觸,然後就被感染了,等我拿着柯伊諾爾水晶注意到他的時候,他就已經……”
巴卡爾忍不住哽咽起來。
同時聽到這個故事哽咽的,還有在塔塔修旁邊的塔塔麗。
塔塔麗強壓住哭腔說:“那個娜希利克人也太好了,竟然那麼為别人着想,如果他還活着,那該多好。”
塔塔修聽着巴卡爾的話,微微皺眉,直覺告訴他對方好像沒有說謊,但是他說的話裡,卻存在有很多疑點。
不過經過仔細一想,發現那些疑點,繼續糾結下去,也沒有什麼意義,對方是生是死,現在都已經不那麼重要了。
雅圖的十多萬難民,已經得到了很好安置,維納多的生産也得到了快速發展,還有受瘟疫影響的地區,也因為那個人帶來的柯伊諾爾水晶,全部恢複了正常,這些對安塔爾王國來說,都是一件天大的好事,所以自己為什麼要去糾結這些小問題呢?
就算那個娜希利克沒死,他似乎也對安塔爾王國完全無害,因此,根本不需要花費大精力,去特别調查他。
“既然如此,那好吧,關于他的事就到此為止了。”
想到這兒,塔塔修釋然了,他輕歎一口氣說道。
最後他看向巴卡爾,問了他最後一句:“所以,以你對那個娜希利克的了解,他在你的心目中,算是一個怎麼樣的人?”
巴卡爾愣了愣,他沒想國王會這麼問他,他想了想後說:“嗯……他在我的心目中,就是一個奇怪的大好人。”
“奇怪的大好人?”
聽到這個回答,塔塔修愣了下,然後笑道:
“好!”
以前他問路易斯的時候,路易斯就也告訴他,對方是一個善良的好人,現在他又從别人口中聽到,對方是好人這一個答案,他内心不禁感到高興。
這樣的好人呐,可一定要多來一些啊,做好事不求名利,隻為受他幫助的人可以過的舒心,自由自在,多麼的大公無私啊,這樣的人,一定要在安塔爾王國的史圖裡,濃濃的畫上一筆,在史書中,用盡贊美之詞将他銘記。
某年某月某地,某人為安塔爾王國殷勤“施肥”……
在這勾心鬥角的王國中,塔塔修得知曾經有這麼一個人的存在,他的心情突然變得很好,他再次看向巴卡爾,對他說:
“既然你不遠千裡來到妮妮爾王城上貢,展示了你對安塔爾王國的無比忠誠,那麼接下來一段時間,你就好好待在王城之中,感受一下安塔爾王國與你曾經的王國有什麼不同之處,這樣以後,對你管理領地也會有很大幫助,另外,幾天後,魔術師傑克也要來妮妮爾王城中表演魔術,到時候,你也一起去看看吧。”
“啊?國王陛下,這不太好吧,我一個小小的領主,哪裡有資格陪那些貴族,大臣們一起去皇家劇院去看魔術師傑克的表演呢?”
巴卡爾受寵若驚,他是想面見完國王後,馬上逃回維納多躺平的,結果現在國王竟然邀請他在王城之中多呆留幾天。
那怎麼行,多呆留一天,巴卡爾都感覺寝食難安啊,而且距離魔術師傑克表演還有四天。
這四天内,自己還不得被王城中這些貴族和大臣們分 屍啊?自己這一身幾百斤的肥肉呦,恐怕都還不夠他們分的呢?
簡直要命啊。
而且,他可聽說過魔術師傑克的傳聞,聽說那個魔術師傑克身邊,有着一個會說人話的奇怪兔子。
想到這兒,見過凱瑞真實面目的巴卡爾,他的心中就産生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那個魔術師傑克莫不就是娜希利克吧?
我的個乖乖,自己要是被他看到自己又變胖了,那還得了,他肯定會以為我整天就會胡吃海吃,啥事也不幹,天天壓榨領地内百姓。
到時候,他看見我不順眼,把我領主位置撤走了,那可咋辦,而且國王和公主殿下又對他印象那麼好,指不定會原諒他詐死的事情,我的好日子還要不要過了?
塔塔修見巴卡爾有些為難的表情,忍不住問道:
“怎麼?不願意?進入劇院内的人選,難道我一個國王還不能決定?而且,以你在半年時間内,就将一片毫無生機的領地,打造成糧食盛産的寶地,怎麼說,我都應該賞賜給你些什麼,讓你進入皇家劇院,觀看魔術師傑克表演魔術的資格,不過是其中之一,你要知道,魔術師傑克的表演那可是可遇不可求的,錯過這個村,就沒有這個店了。”
塔塔修國王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巴卡爾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該找什麼理由拒絕了,這也太為難人了,他并不想看到那個曾經吓暈他兩次的小妖怪啊。
巴卡爾苦着臉答道:“多謝國王陛下的賞賜。”
“嗯。”塔塔修滿意點了點頭,“好了,剩下也沒什麼事了,你遠道而來,接下來,就讓我的侍從,帶你去宮院内客房好好歇着吧。”
巴卡爾躬身抱手回應:“多謝國王。”
随後,巴卡爾便在國王侍從們的帶領下,去到了他休息的地方。
塔塔麗則簡單對自己的父親說了幾句,然後也神情失落的帶着比安卡離開了大殿。
她一聲不吭的回到公主府,回到自己的房間裡,然後就再也沒有出來了,在門外,人們能聽到塔塔麗的小聲抽泣聲。
她在為娜希利克的死感到難過。
看到回到公主府,情緒低落的塔塔麗,剛給花草樹木施完肥的普瑞斯,是一臉的茫然,他不知平時活潑可愛的公主殿下,今天是怎麼了,于是忍不住大膽向和塔塔麗一起同行的比安卡詢問原因:
“那,那個,今天公主殿下是怎麼了,她好像很傷心的樣子。”
比安卡淡淡答道:“今天國王在大殿上,詢問了巴領主關于克利希娜的死,聽到他死亡的原因後,公主殿下感到難受,有些接受不了,然後就是現在這個樣子了。”
“啊?”
聽到原因的普瑞斯大吃一驚,控制不住的叫了出來,引得比安卡又對他投去一個冰冷的眼光。
雖然比安卡同樣對娜希利克的死感到惋惜和同情,但是她作為一名騎士,可以很嚴格的控制住自己的情緒,不流露出來。
可當她看到普瑞斯對待好人的死,竟然是這麼一副驚訝又難以理解的表情,于是就忍不住狠狠瞪了他一眼。
被這眼神警告的普瑞斯,不由收起自己那迷惑,那誇張的情緒,然後有些無奈的說:
“好吧,好吧,原來如此啊。”
同時,普瑞斯心中又忍不住責怪起了巴卡爾,他當初為什麼非要說自己自焚了呢?按照原先設定的劇本走,說我感染瘟疫離開了維納多,後面不就沒有那麼多屁事了嗎?一個已經離開的人,他後來是死是活還有誰知道啊!還有誰會因此而傷心啊!
真是個怕死又該死的巴卡爾啊!
你真的太讓我難做人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