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予微微颔首,道了聲“是。”
藥童:“那公子可是去求藥?”
容予:“送藥。”
藥童眼神驟然一亮,連忙道:“還請公子随我來,請從這邊走。”
此時的秦翼正優哉遊哉地坐在躺椅上晃動着小腿,見不遠處往回走的童子還帶回了一名生人,于是好奇的眯着眼睛看了看。
然而這一眼着實驚悚,吓得她差點兒從椅子上摔下來:“小……小師叔?這大白天的……就還魂了?!”
說是這麼說,秦翼卻迅速站起身來整了整衣袖,又是一副端莊娴雅的做派。
“小長老,這位公子是來送藥的!”藥童小跑幾步來到秦翼跟前。
秦翼微微颔首:“辛苦了,去歇着吧。”
“小長老。”容予喚了聲,不禁有些欣慰。時光确實如流水啊,沒想到有生之年,真的能見到阿翼獨擋一面的時候。
秦翼望着眼前跟小師叔的容貌有九成相似的人,眼睛裡頓時泛出淚花:“請跟我來,不知公子如何稱呼?”
容予:“我名容九。”
“容九啊,好名字。”秦翼試探性地問道,“那公子可有雙生哥哥或是同胞兄弟?”
容予道:“不曾。”
秦翼點點頭,領着他走上一條熟悉的小路。這帶路的事本不該她來做的,然而眼前這位跟小師叔長得極為相像之人讓她生出了一種莫名的親切感,使她下意識想跟他在一起待得久些。
秦翼掐了掐手心,一路上頻頻看向容予,她快要忍不住了,“公子,你同我小師叔長得真像,隻是他離開許久了。我能抱抱你嗎?”
容予了然,這丫頭原來是想起了自己了。他笑着道:“當然可以。”
秦翼上前一步虛虛環了環他,連衣袖都不曾沾上。隻聽她又帶着哭腔道:“怎麼連味道都一樣……”
……
與此同時,對外宣稱命不久矣的林峤正好端端的坐在房中窗前試藥,絲毫看不出有頭疾之狀。
他身後的藥徒正有條不紊地将香囊串成一串用布包起來。
聽聞杏林父外出行醫總有個習慣:每每開出藥方時會順帶贈給病人一隻香囊,說是驅驅藥的苦氣,讓患者早暮安秦。
世人皆頌他妙手仁心、體貼入微。
藥徒拿起最後幾隻香囊,出聲詢問:“師尊,這些香囊是要全部裝存嗎?可要留下幾個挂在屋子裡?”
“不必,吾常年與藥石為伴,尋常香囊早已無用,都裝起來吧。”林峤翻動書頁的手不停,聞言淡聲回道。
話畢,隻見他又順手拿起一旁的毛筆,滴水、研磨、沾墨、提筆、……蓦地頓住,這本醫書擠滿了密密麻麻的小字,早已無從落筆。
他盯着書頁出神,“你去看看,今日可有人來贈藥?”
藥徒應聲出去,還不等走到院門口,秦翼就踏進了院子。
“二師叔,我給你帶了位公子來,他說自己恰好有神藥可治頭疾。”
林峤隔着窗戶望了望,随即立刻放下手中的筆跑到床上直挺挺一躺,閉眼裝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