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這一切容予并不知道。
容予站在雪中,聲音清朗溫潤:“今日為師要教的是,隔空起物。”
說着,就見他隻手擡起,一旁散落的雪堆漸漸收緊,逐漸凝聚成一根雪棍。容予将棍子拿在手中,瓷白的手與雪棍,一時不知是誰更勝一籌。
他說:“這是以萬物為武器的第一式——驅使它們。試試吧,任何物品都可以。”
兩個時辰後,教習結束,殷箫将秦翼送出門去。
容予轉身朝着懸空長廊走去,殷箫追随他的腳步,亦步亦趨。
“師尊,今日天下有新鮮事兒,您聽嗎?”
殷箫知道他懶得回答,于是接着自顧自的道:“師祖是不是點化過一隻猿?現今兒它可有名了,聽說見過它舞劍的人或多或少都有所頓悟,特别是劍修。所以如今出現了許多背着劍的修者們在滿山遍野的尋找會舞劍的白猿。”
殷箫輕快跳上一步台階,擡手輕輕拂去容予肩上的落雪,“還有還有,世人說白茶仙人不愧乃一屆桂主……”
容予的腳步雖未停,耳朵卻在仔細聽着,他早已習慣殷箫常常在身邊絮絮叨叨,總喜歡将外界的趣事兒帶來給他聽。
…………
九年後。
殷箫長的很快,不過幾年就同容予一般高了,且生的極為俊美。
聽辛夷說,他有十分像母親白茶:五分長相,五分感覺。
殷箫也并未跟書中所寫的一般修煉神速,如今十七餘,不過即将步入金丹期。
容予一早就被殷箫叫起來看自己舞劍。其實時候也不早了,隻有經常在巳時一刻才起的容予才會這麼覺得。
容予倚在欄邊,他覺着自己定是跟二師兄待多了的緣故,能坐着絕不站着,能靠着絕不隻坐着。
這些年,他隻給殷箫輸過一次靈力,他采納了系統的建議。自那以後,他盯殷箫的修煉盯得越發緊了。就說這次練劍,是他昨晚親口對殷箫說的要親自看看才好。
看着眼前身姿修長的少年,他不禁在心中暗暗跟系統贊美自己:【系統,我真的把男主養的很好。】
【是的】
系統将他與同齡人做了一番對比,得出結論:【他很優秀】
并非容予自誇系統奉承,如今,見過殷箫的誰人不誇句翩翩一少年。
夏日八月,天氣大好。
陽光下的少年着一身藍,襯得他的皮膚更為白皙,柔順的墨發垂在肩頭随着身形擺動,鬓間發被風吹起,露出飽滿光潔的額頭。
面如凝脂,眼如點漆,一雙秋水剪成的眸子裡蘊藏着勃勃生機,薄唇色淺似三月桃花,身姿挺拔,五官俊美,舉手投足間盡顯矜貴。
殷箫挽劍入鞘,臉上透出健康的紅潤,細密汗珠将發絲打濕,他嘴角含笑走向師尊,清朗的聲色中流露出絲絲期待:“師尊,我練得怎麼樣?”
容予肯定點頭:“很棒。”
隻一句,少年笑得更加燦爛。
殷箫走到容予身邊坐下,眉間停着幾抹愁雲,少年似有心事。
容予問:“最近感覺怎麼樣,修煉可還順利?”
殷箫應了一聲,回道:“師尊,我快結丹了。”
“弟子想……最近鍛境大比在報名了,我也想參加。”
容予有些驚訝,沒想到他會說的是這事兒。
且不說他年齡尚小,下一屆再參加才是最合适的,況且書中也不曾寫到他參加了此次大比。
若是按照書裡的時間線來的話,他現在就應該收拾收拾準備去禺谷赴死了。
“你還小呢,不急着去啊。”
殷箫道:“可若是等到下一個十年時我就太大了。”
容予垂眸沉思,并未急着回答,隻是轉動着杯子的手一刻也不曾停。
并非容予循規蹈矩,非要跟着書中的步伐一成不變,隻是鍛境大比十年一次,年齡是不好掌控的,緣分、運氣、天賦,缺一不可。
去試試也行,不過一生隻一次機會,若是沒做好必要的準備,一般是不建議使用掉這一次寶貴的人生經曆的。
可若是真的進了前列,有資格進入真正的鍛境,其中的危險才是真正不可預料。
正思索時,門外忽而出現了一道身影,木葉慢悠悠晃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