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一坐在便利店的大窗戶下低頭刷手機,沒發現許從嚴往這走。
頭頂傳來指節叩響玻璃的動靜,鐘一擡頭,許從嚴隔着窗對他笑,背後是一碧如洗的藍天和滿目翠色的香樟樹。
明媚的陽光鋪灑下來,正好将兩人的倒影重合在一起,鐘一晃了晃手裡啃了一半的玉米說:“還沒吃完。”
“不急,我抽根煙進來。”
許從嚴肩膀倚着窗戶,側頭引燃銜在嘴邊的煙,縮起腮幫深深吸了一口,然後向外吐出一段白霧。
他低頭望了眼鐘一,見對方也目不轉睛地看着他,想起車上的對話又忍不住勾起唇角。
許從嚴是帥的,又帥又裝逼。
鐘一忍不住腹诽,誰大街上抽煙還凹造型,明擺着讓人想入非非。
——歡迎光臨~
掐了煙的許從嚴推門進來,鐘一玉米啃的噎嗓子,打發他去買盒牛奶。收營員阿姨注意他倆有一會了,許從嚴付款的時候終于忍不住誇他長得真俊。
“啧……”鐘一喝了口牛奶,略嫌棄地說:“你這招蜂引蝶啊?”
“是啊,你老公人格魅力強。”許從嚴大言不慚道:“也就你愛答不理。”
“貼金倒是挺快,什麼時候給我買東西呢?”鐘一逐漸習慣了許從嚴的厚臉皮,把剩下半根玉米包回袋子裡,朝他眨眨眼睛,“吃飽了,走吧許總,接下來等你大展身手。”
兩人驅車前往桐州市中心的商場,路上鐘一和他大緻說了下情況,聽到電視台的一系列騷操作,許從嚴拳頭硬了。
“真是欺負人,要不還是别參加了。”許從嚴擔心鐘一會受到傷害,“錢少就算了,他們到時候一定背刺你,機會還會有的,鐘一。”
鐘一若有所思,過了半晌說道:“不,我要去。”
許從嚴很是意外,“為什麼?”
“就因為,鼎上娛樂也在。”指甲陷入手心,鐘一知道這是個艱難的決定,但隻有這次機會,才能真正洗脫身上的流言蜚語。
“羅志平從我身上奪走的,我要全部拿回來。”
擲地有聲的話敲進彼此心裡,許從嚴還是小看了鐘一,他比自己想的更要強。
“好,我尊重你的決定。”
許從嚴已經開始盤算着怎麼打通關系,對家來頭不小,掌握了大量娛樂資源,在網絡上養了一衆營銷号,鐘一這一去隻怕兇多吉少,除非靠實力過硬圈粉,硬殺出一條賽道。
但這成功可能性微乎其微。
和台裡領導說得再好聽也沒用,出了電視台誰管你姓甚名誰。許從嚴甚至怪自己當初怎麼不開娛樂公司。
“我今天和韓閱禮也提了一下你的事情,後期剪輯制作他會幫忙看着點,但節目播出後,電視台的話語權其實沒多少,我再去想想辦法。”
“嗯,替我謝謝他。”
車子剛駛入地下車庫,許從嚴電話響了,周染聽說他們下午要去作心理評估,忍不住想來湊熱鬧。
“許從嚴,你和鐘一這是破鏡重圓了?”
“嗯哼。”
許從嚴拉着鐘一直奔一樓的奢侈品店,櫃姐是個會看人的,許從嚴手指着鐘一從上至下劃拉一下,對方心領神會,興高采烈地拉着鐘一進去試衣。
許從嚴坐在休息區,見鐘一走遠了才和周染聊起正事。
“你們家之前給桐州台冠名過節目,那你知道下個季度的音綜,他們招商滿了沒?”
“遠山之聲?”周染吊兒郎當地開口,“那新節目,連來哪幾個明星都不清楚,怎麼可能招滿哪,他們制片人之前倒是和我談過這項目,我沒考慮投。”
“怎麼了,已經落魄到要讓舞美總監來拉投資了?”
許從嚴聽到沒招滿後,居然生出一種撿漏的幸運感,他歎了口氣說:“冠名它要多少錢?鐘一要參加。”
周染驚了,“你不是開玩笑吧?這是周幽王上身了?”
“我說真的,你大概報個數。”
“六千萬起……”周染說了個數,接着勸他:“他們招商也看品牌影響力,你以個人或者舞美公司的名義……好像都不太夠格,除非你找家裡。”
換許從嚴沉默了,雖然這個數比他想的要便宜了,但正如周染所說,他不夠格。
“算了,許從嚴,你還不如找個公關公司來得實在。”周染正經出主意:“網絡輿論嘛……财大氣粗不如背地使壞,就比誰的手段更髒,你做不來雇人做呗,問問誰有路子。”
人到用時方恨少,許從嚴也不會傻到去問明星藝人要公關的聯系方式,他隻好道:“你也幫我問問,那節目……有羅志平的公司,我猜請鐘一上節目背後有他授意。”
“那你還讓他往坑裡跳?”
“說這些都沒用,鐘一現在被激的要去打翻身仗,勸得住嗎?”
“哇……怪不得要去心理評估。”周染啧啧稱奇,“席醫生有得忙喽~”
鐘一換了身行頭出來,許從嚴眼前一亮。坎肩立領絲質白襯衫,高腰黑色喇叭長褲,腳穿漆皮亮面小皮鞋,領口别着寶石胸針,腰間系着帶鑽腰封。
果然人靠衣裝,這麼一搭,有大明星氣質。
見許從嚴仍在通話,鐘一悄聲問他好不好看。
許從嚴朝他點頭說:“再去試幾套,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