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州市中心的高端住宅區,許從嚴在這有一套頂樓複式大平層。鐘一站在玄關處,對今晚入住許從嚴的豪宅,仍有不實感。
可能與從事的行業有關,許從嚴家裡布置得頗具藝術氛圍。樓梯轉角處的空間搭出一個巨大的書架,上面陳設着各類書籍,還有一些五花八門的小玩意。
其中一格子裡立着一張黑膠唱片,封套上是鐘一某次演出的照片,提名《蝴蝶列車》。
“這是我找人定制的黑膠。”
見鐘一一直盯着不發聲,許從嚴主動将它取了下來,“不是錄音棚版本,是那個視頻live版,你想聽嗎?”
半個月前,許從嚴還在學校宿舍外放過視頻,當時的鐘一隻覺羞愧難當,以為對方是在故意捉弄。
今天在許從嚴家裡看到定制珍藏的黑膠,鐘一的心頭卻無端湧上一股酸澀,從頭到尾,原來都是他看輕了許從嚴的感情。
“你要是不想的話,就不放了……”見鐘一面色不佳,許從嚴想起宿舍裡那段并不愉快的回憶,讪讪将唱片放了回去。
鐘一伸手制止,看着邊櫃上的黑膠唱片機說:“不,我想聽。”
許從嚴一喜,将黑膠唱片小心拆出,蹲下身将它放在造型複古的唱片機上,唱針顫動,更富質感和細節的聲音從音響傳出,保留了live現場微噪的人聲和電流聲,仿佛讓鐘一回到當年。
——“嚴哥,你願意帶我走嗎?”
表白結束,鐘一心口燃起沖動情愫,他開口跟着後面的旋律輕聲吟唱起來。
“鐘一,我一直都願意。”許從嚴起身将他擁入懷中,啃咬着他的耳垂情不自禁,“就看你給不給現在的我一個機會。”
“嚴哥,其實我一直很想問……”鐘一将下巴擱在許從嚴肩膀處,慢慢道出最後的芥蒂:“你真的不介意那些負面新聞嗎?”
“你說的是羅志平嗎?”許從嚴自然道出這個名字,鐘一明顯顫抖了一下,許從嚴的心随之像被利箭穿透,空了空,“我隻恨當時的自己沒辦法保護你,我以為……你和他真的出國了。”
“沒有……”鐘一深深吸了一口氣,許從嚴身上的味道讓他安心,“不說了,嚴哥……我真沒想到會再遇見你。”
許從嚴捏着他的後頸,鐘一擡起頭,眼裡盛着兩團朦胧水霧,他仰起下巴偏側過頭,迎着許從嚴捉摸不透的眼神送了上去。
歌聲進入高潮,兩片柔軟的唇貼在一起,鐘一蜻蜓點水一般啄吻着眼前的男人,許從嚴,年少時最真心的愛人,又回來了。
壓抑許久的情動如破口的山洪,在鐘一流連的吻裡一瀉而下,歌詞裡唱的天長地久,比不過今晚良宵一刻,許從嚴打橫撈起鐘一的膝彎,将他抱到沙發上,棕色的皮面微微凹陷,涼涼的貼着他們裸、露的肌膚,鐘一瑟縮着逃離,許從嚴難得霸道地捉住他的腳踝,拉到身下。
“我好像說過,今晚,别想跑。”
許從嚴的手指穿插進鐘一柔軟的發絲,一個多月,他的頭發長長不少,不再是送外賣那一夜愣頭青的造型。
“唔……”鐘一還未來得及開口,便被許從嚴細密渴求的吻堵住,他條件反射地擋了一下,卻馬上被許從嚴握着手腕摁在頭頂。
鐘一認命地聳了聳肩,複又軟了身子塌下去,他迎合着許從嚴的每一次親吻,沉溺其中。
錯過七年,再相擁,無論多麼熟悉的人,彼此的關系也會變得青澀,許從嚴極盡耐心地讓鐘一放下心結,可鐘一還是動情地落下眼淚。
他弓起後背咬着唇,眼角氤氲着潮濕的紅暈,是心甘情願的獻祭,他要記住今晚的沉淪,記住每一次親吻,記住每一滴汗水。
“還好嗎?”許從嚴俯身吻去他的淚。
鐘一沒說話,雙手環上許從嚴的腰,咬着他濕潤的唇瓣,給予對方回應。
許從嚴終是把持不住,他想讓鐘一從此刻起,永遠歸他所有,他吮吻着鐘一唇邊的那粒紅痣,含糊着問:“我們的關系,現在你知道了嗎?”
鐘一喘息着點下頭。
歌聲循環往複,日頭緩緩西沉,結束的時候窗外已經亮起了霓虹彩燈。劇烈運動後帶來強烈的饑餓感,鐘一窩在許從嚴結實有力的臂彎裡,累得不想動彈,感歎明明都長了年歲,怎麼自己的體力一點都跟不上。
“你餓嗎?我去做飯。”許從嚴摟着鐘一,不舍得分開,内心掙紮了好久才起身,“冰箱裡應該有速食,或者我叫個外賣?”
“都行……”
許從嚴從他身邊抽離,鐘一坦着胸膛不好意思,起身拾起腳邊的衣服套上。
“你去洗個澡,我房間的櫃子裡有浴巾和幹淨衣服。”看着鐘一身上滿是自己留下的痕迹,許從嚴心情無比舒暢,他簡單套上短褲,敞着懷走向冰箱。
身上殘留着事後酸疼的麻木,鐘一緩慢地挪進主卧浴室,一擡眼便撞見鏡子裡的自己,鐘一倒抽一口涼氣。
許從嚴不要臉,他還要臉,搞成這副樣子,他怎麼出去見人?
無奈,鐘一站在幹淨寬敞的浴室裡舒舒服服洗了個澡,豪宅就是比自己租的破旮旯高端,鐘一已許久沒有過這般體驗。
出來時,他套了件許從嚴的短袖,見對方光着膀子在廚房間忙活,漂亮的背肌随着動作或舒展或縮緊,寬肩窄腰長腿,男人中的極品,鐘一自歎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