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絲不易察覺地輕歎從她口中逸出。
一名小宮婢湊到跟前,稱扶光公主有請。梅爻知曉她的婚事也不是這種宴上能定的,她自是巴不得離席透氣,想是七公主知曉她的心境,便來相邀。她朝皇後打過招呼,便帶着風秀和霜啟離開了。
身後傳來也不知哪位妃嫔或者命婦酸酸的話語:“她離開也好,她在這裡,把咱們這些女兒們的光彩都遮住了……”
皇後李羞月陪着說了會話,視線不經意掃過衆人,忽然發覺宴上少了人,心下忽而煩躁不已,面上卻不顯山露水,囑咐下首幾位妃嫔好生陪諸位夫人,便帶着侍女離開了。
李羞月帶着人行色匆匆往自己宮裡趕,甫一踏進宮門,便見李晟那個貼身随時馬全兒扭身便跑,好似兔子見了鷹!
李羞月身邊大宮女春槿當即喝道:“站住!”
馬全兒一個激靈,腳下一頓,回身便跪,有些語無倫次道:“娘娘,參見皇後娘娘!”
春槿斥責道:“你是吃錯了藥?一點規矩都沒了!見了娘娘跑什麼?”
馬全兒支支吾吾間,李羞月冷聲開口:“你給我跪在這兒!”
說罷帶着幾個侍從越過瑟瑟發抖的馬全兒,大步朝裡而去。
她繞去謹身殿後一處偏殿,見守門的是個瘦弱的小宮人,這人一見鳳駕,也如馬全兒一般慌得擡腳便要進殿,李羞月挑眉一指,雖未開口,但冷厲鳳威攝人心魄,小宮人再不敢動,直直跪了下去。
李羞月示意身後随從止步,獨自邁入了殿内。
讓人臉紅心跳的女子呻吟聲突兀地傳來,莺聲浪語不絕于耳,伴着花梨木雕花六柱架子床吱吱呀呀聲,似要被搖散一般!
李羞月繞過十二扇紫檀鑲玉的大圍屏,便見女子衣物散落一地,一件一件延伸到雕花玉床。那床上輕幔後緊密糾纏的身影起起伏伏,便直直撞進她眼裡。薄如蟬翼的紗幔本也遮不住什麼,李羞月甚至能看清覆住女子雙目的軟紗。
李羞月隻覺氣血翻湧,恨不得立刻上前呵斥降罪,可那床上畢竟是自己的親生兒子,冒然恫吓又怕把人搞廢,隻能一忍再忍地沒有發作。
床上倆人情欲洶湧,絲毫未覺殿内已有人進來。床上女子雲鬓散亂,連連求饒,卻是語不成句,男子發狠行事,一陣風驟雨急,摧花折柳。
完事李晟才突然察覺不對勁兒,沖着帳外道:“母後?”
他身下女子聽聞這聲“母後”,吓得一把扯下眼上軟紗,隻見了一身華服的皇後娘娘正伫立在帳外,身上的火氣強得似要燒死人!
她吓得嬌呼一聲爬起來,團起身子扯過被子縮到了床角,想要穿衣讨饒,卻發覺衣服都被扔在了帳外地上,便是連件小衣都不曾給她留在手邊。
反觀李晟卻并不慌張,一邊探手去摸床下的亵褲,一邊慢條斯理道:“母後站在這兒,是想教兒臣如何穿衣麼?”
李羞月氣得一口玉牙都要咬碎,忍了忍背過身去,胸口大起大伏,一雙美目幾欲噴火!
李晟提起褲子,彎腰拾起散落在地上的女子衣物,丢給床上的人,窸窸窣窣的穿衣聲在空曠的大殿裡顯得格外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