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

“不過，知然……”曉曉突然壓下聲音，“其實沈清規不像好人，她之前還找過我，打聽你的事情。”

“什麼？”沐知然微微怔。

曉曉輕喊了聲，擺擺手笑道：“沒什麼沒什麼，我可沒有和她說什麼，而且她那時冷着一張臉，神神秘秘，瞧了就不像好人，雖然長的還不錯。”

“她……她問你什麼事了。”

曉曉一怔，“我當時覺得她不懷好意，就沒理她，也沒認真聽，就趕着走了。”

“好吧……”沐知然壓下心中的困惑，抿着唇思考片刻，“曉曉……”

“嗯？”

“如果……”沐知然坐正身子，将手臂交疊放在桌上，認真求問，“我是說如果，如果你對自己的好朋友産生占有欲，這說明什麼？”

“沒說明什麼，是人都有占有欲，就是多和少的問題。”

“那如果你看見她和别人做着你們做過的事，心裡難受，又是為什麼？”

“可能占有欲又作祟了呗。”曉曉撐着頭回她，又問，“你怎麼突然問這些莫名其妙的問題？”

“沒……沒什麼。”沐知然卸了力氣，靠在沙發上。

所以，我對月亮的占有欲不過是自己内心的陰暗作祟。

是相處時間太長，月亮對她太好，所以貪心了，想要更多更多。

沐知然突然不知道自己該慶幸還是該難過。

和曉曉道别之後，沐知然漫無目的走在馬路上，此刻，她在用心說服自己不要對沈清規産生過多占有欲。還沒說服自己時，口袋的手機突然嗡嗡嗡作響。

掏出手機一看，月亮兩個字明晃晃出現在屏幕。

心猛地一頓，又亂跳起來。

将手機貼近耳廓，傳來沈清規清冷的聲音，“怎麼還沒回家？”

“下午和曉曉出來喝奶茶吃飯。”沐知然低頭看着自己的小白鞋，順勢踢了腳邊的石子，剛才自我疏導的心情蕩然無存，一聽到沈清規的聲音，心底深處的酸痛又開始發酵。

“現在呢？你在哪，我去接你。”沈清規柔和地聲音透過手機傳入耳内，沐知然突然鼻尖湧上一股淡淡的酸，她吸了吸鼻子，“不用，我快到了。”

“嗯，出門帶外套了嗎？鼻音都有了。”

沐知然突然笑着說沒有，尾音散在秋風裡，白淨的臉龐倏然滑落一道淚痕。

月亮……

-

回到公寓時，沈清規正坐在客廳沙發上看書，一瞧見開門進來的沐知然，一身半袖及膝連衣裙，好看是好看，在秋風裡冷也是真冷。

沈清規起身，将桌上的杯子遞到她手上，柔聲說道：“怎麼出門沒帶件外套？”

沐知然握着水杯，杯子傳來一陣陣熱源，垂眸看着握住自己的手，指節分明，幹燥溫熱。

“别愣着，喝完去洗個熱水澡。”

“好。”

洗完澡出來，沐知然将頭發随意紮起，擡頭便看到沈清規靠在床頭，低垂着頭目光落在手機上，唇角微勾，手指靈活打着鍵盤。

沐知然抿緊唇，慢慢挪動腳步朝着床的另一頭走去。

剛掀被子躺進被窩，沈清規仍在回複着消息，目光并沒有分自己一份，捏着被子的手蓦然收緊。

“是喜歡的人嗎？”

昏暗的房間裡隻有一盞床頭燈，沐知然微啞的聲音散在燈光照射不到的角落，一如她此刻自覺内心的陰暗。

“嗯？”沈清規偏頭，目光落在她臉上，“不是。”她将手機屏幕翻轉遞到她眼前，“是桃子她們。”

沐知然輕輕點了頭，身子往下一縮，隻露出一雙眼睛，一瞬不瞬望着沈清規，“月亮，你有喜歡的人嗎？”

沈清規打字的手指一頓，不過半秒，手指又動起來，不一會卻放下手機，人也跟着沐知然躺下，她轉身面對着沐知然，“為什麼突然問這個？”

“是我先問的，月亮應該先回答我。”

“好。”沈清規眼裡透着光亮和希冀，她柔聲道：“有，有喜歡的人，你之前問過的，海邊那天我也說過。”

我有摯愛之人

沈清規的聲音混着海風的聲音湧入腦海，沐知然頓時語塞，“我……”

“什麼？”沈清規皺眉，支起身子，目光落在隻露出一雙眼睛的沐知然，四目相對，沐知然目光慌亂逃走落在窗外的皎皎明月。

“月亮如果有喜歡的人，還會繼續在意擔心我嗎？”

眉頭又緊了一分，“沐知然，你怎麼了？”

“沒什麼。”沐知然轉過身背對着她，如常的語氣，從棉被裡傳出，“月亮快點睡吧，明天還要上班。”

沈清規眉頭深鎖，看着裹緊被子隻露出腦袋的人，擺明不想繼續交流下去的樣子，無奈歎了口氣。

“晚安，沐知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