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淮水趕忙打斷了臧六江,這一套說辭要是傳出去,真是不夠丢人的。
“臧六江。”臧大樹目光寒森森的:“别是你個狗雜碎硬搶了人家回來,在這兒給我胡謅吧?”
猜的太準,餘淮水攥着茶杯的手都抖了一下。
“大哥。”餘淮水知道自己再不開口就瞞不過去了,連忙出聲吸引幾人注意。
“六江說的誇張了些,我沒遇見狗熊,是遇見狼了。”
齊小元立馬點頭,拉着臧大樹道:“是有這回事,莊子裡有人都遭了難了,還好沒丢了命。”
“當時我與我家車隊走散了,若是沒遇見六江,怕是已經進了狼肚子裡了。”
餘淮水長得乖,又一副謙遜柔和的模樣,說起話來讓人自帶三分信。
“我感激六江,沒什麼可報答的,隻能以身相許,若是以後有了什麼變故,你們也莫要怪他。”
餘淮水想着,替幾月後自己的離開暗暗埋了引子。
“能有什麼變故,臧六江這厮要是不好好對你,你就來告訴我,我替你收拾他!”
臧大樹還當餘淮水與齊小元一樣,是對臧六江的匪首身份心有芥蒂,連忙開口安撫。
“六江人不壞,咱們山寨也從不做什麼壞事。”
餘淮水知道這是瞞過去了,接連的點頭,暗暗地松了口氣。
屋門口傳來叽啊叽的笑聲,臧六江離得近,一把掀開擋門的厚簾,外頭臧雲揚帶着幾個毛頭小孩,正一邊啃着點心一邊偷聽屋裡說話,見臧六江掀開屋簾,孩子堆裡發出好大一聲尖叫,亂成一團往外跑。
“大當家來了!大當家要抓我們去喂熊了!”
“哈哈哈哈!小揚你快跑啊!你六叔要來抓你了!”
臧六江哪會由着這幫孩子亂叫,抄起竈台邊的燒火棍便追了出去,臧大樹也不攔着,囑咐了齊小元兩句,便起身去了竈房。
土竈火燒的極旺,竈房裡很快傳出了炖雞的香味,窗紙透進和煦的陽光,照的屋子裡暖洋洋的。
臧大樹家不算大,兩屋一院,是在莊子裡不惹眼的配置,但屋裡收拾的很幹淨,邊邊角角都很規矩,一眼便看得出夫妻和睦。
屋子裡隻剩了餘淮水和齊小元,孤男寡女,餘淮水有些手足無措,齊小元看得出他的拘謹,便有一搭沒一搭地問問餘淮水家境,聽到餘淮水是被收養在商賈之家的,她臉上露出些為人父母會有的憐惜。
外頭挨個挨了一棍子的小孩咋咋呼呼的,但很快又在臧六江的組織下開始堆起雪人來,臧六江刻意兇人的聲音傳進屋裡,讓餘淮水莫名地放松下來。
“出去看看吧,外面下雪了。”
齊小元見餘淮水豎着耳朵聽外頭的動靜,知道他是想臧六江了,心裡偷笑這新婚夫妻就是甜蜜便頗有眼力的支會他出去瞧瞧。
餘淮水連忙起身,出門前路過竈房,恰好遇見臧大樹端着一碗熱雞湯送去給齊小元嘗鮮。
實在是濃情蜜意,夫妻典範。
再一轉頭,就見臧六江已經領着臧雲揚鑽回了屋裡了,兩人瞧見餘淮水正站在那兒,連忙揮手示意他不要出聲。
餘淮水低頭一看,臧六江領着臧雲揚,滿身滿腳淨是雪水,那雪水可不抵幹雪,裡頭夾雜了泥沙,此時兩人已經髒的不成樣子,若是讓臧大樹瞧見了,又得一人挨上一腳。
“我大哥是不是進屋了,快,領雲揚去洗洗,去竈邊烘一下就幹了。”
臧六江心虛地瞥頭去看屋裡,見沒什麼動靜,連忙招呼餘淮水跟他一起去竈房洗孩子。
餘淮水原以為傅聰傅明是他見過最纨绔最沒正形的人,這才短短幾天,就見識到更沒正形的了。
又不能真的不管,餘淮水隻得跟着臧六江鑽進竈房。
竈上正咕噜噜地炖着雞,旁邊熱着一壺水,三個人做賊般的打了水,蹲在竈邊嘩啦嘩啦地給臧雲揚清洗起來。
“你們這是幹什麼去了,弄得這麼髒。”餘淮水打小就養在傅府裡讀書,從沒有玩一身泥的時候,實在想不通是玩了些什麼。
“打雪仗嘛,那都是陳雪髒的很,要不是雲揚非要玩我才不去。”
背了黑鍋的臧雲揚哼了一聲,舉着手在竈邊烘自己的衣袖。
孩子很快收拾幹淨了,臧六江把他支到一邊去烤火,跟餘淮水頭對着頭擠在一起清理自己身上的髒污。
“你怎麼不在屋裡出來了?”臧六江身上冒着寒氣兒,飛快的涮了兩把衣袖,舉着兩手在竈邊烤,白煙袅袅,暖和的不行。
餘淮水怕臧大樹回來聽到,湊到臧六江的身旁壓低了聲音說道:“到底是男女授受不親,我待不住。”
餘淮水湊的極近,腦袋幾乎貼在臧六江肩上,火光映亮了兩人的臉,餘淮水一雙眼裡帶着點責怪地盯着他,讓臧六江看的有些癡楞。
實在是好看,世上還會有這樣好看的男人嗎?
盯着餘淮水白皙的額頭,臧六江微微靠近,想要親上一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