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屋後,盛繁一闆正地坐在沙發上,視線瞄向卧室裡的林星燃。
窗外的雨聲漸漸刺耳,林星燃自然察覺到他的目光,隻是垂下了眼睫,并不想回應。
方才盛繁一觸碰他時,雨滴沾在他手腕上,留下濕漉漉的痕迹。
如同他失去記憶以來,經曆的件件事情,模糊不清。
“吃飯了,禾禾過來拿筷子和飲料。”
“我來吧。”
兩人幾乎同時走到廚房,又異口同聲地開口。
林星燃平淡地看他一眼,“我拿就行,你去坐着吧。”
“那我端面。”盛繁一端起兩碗面跟在他身後,放下後,用隻有他們倆能聽到的聲音問,“還在生氣?”
“沒有。”林星燃是這樣說,狀态卻和平時完全不同。
“你們還真是默契呢。”老奶奶從廚房走出來,笑着道,“關系不錯吧,看起來你很關心星燃呢。”
“有、有嗎?”盛繁一下意識地反駁,反駁完看了看林星燃的反應。
“同事關系。”林星燃沒有任何反應,專心吃面。
安靜地吃飯,安靜地收拾碗筷,安靜地回房子。
盛繁一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迫切期待一個人開口說話。
哪怕是罵他也比忽視他好啊。
“那個我看你窗戶修好了,雨也小了。沒别的事我先回去了。”沉默戰裡,盛繁一率先敗下陣。
林星燃坐在沙發上看劇本,像是沒聽到他說的話,翻了一頁。
盛繁一耐心快耗盡了,推門下樓。
冷不丁聽到沙發上的人說:“我們離婚吧。”
盛繁一沒想到他會這樣說,也沒想過有人會和他提離婚兩個字。
“你也厭煩到極點了,不是嗎。”林星燃放下劇本,望向他的身影。
光暈落在林星燃周圍,在烏雲的襯托下,異常明亮。
可盛繁一能清晰地看到他處于暗處,在難過擔憂。
盛繁一不喜歡看到他難過的樣子,完全不像林星燃了。
“說什麼傻話呢?”盛繁一走到他面前,擡手揉了揉他的頭發,揉的亂蓬蓬後,又說,“我們怎麼可能離婚。”
因為他們也沒領過結婚證啊。
“你不用遷就我,委屈自己。我在慢慢恢複記憶,可以正常生活。”林星燃後退一步,躲開他。
“我們之間的感情早就耗盡了吧。離婚對你我都是解脫。”林星燃心中酸澀地說着。
盛繁一沉默半晌,問他:“為什麼這樣認為?”
林星燃自嘲地笑笑,“親人朋友都不知道我們的關系,我們沒有戀人般的肢體接觸,以及你和朋友說的話。還不夠明顯嗎?”
雷聲響起的瞬間,林星燃眸中的水霧蓄起,淚滴滑落臉頰。
盛繁一腦袋裡兩個小人在吵架,現在是他坦白一切的最好時機,把事情說清楚,轉身就走,徹底解脫。
但是坦白謊言後,林星燃會不會把眼睛哭腫。
盛繁一歎了口氣,覺得心裡某處莫名刺痛。
他想不通是為什麼,擡手,将面前人摟進了懷裡。
“不是,你理解錯了。”
“那是怎麼樣,你放開我。”林星燃想将他推開,卻被他緊緊壓在胸膛處。
“嘶,一點不收着力氣啊。”盛繁一被他狠踹一腳,忽而笑了起來,“忍不住對我發脾氣了吧?”
“你有病。”林星燃被他摟的喘不過來氣,一口咬在他肩膀處,把幾天的郁悶都發洩出來。
盛繁一脖頸被他發絲蹭的癢,松開他,扶他坐到沙發上。
看着他眼睛哭的紅通通的,用抱枕遮住臉,不想被看到。
“怎麼邊罵人邊哭啊。行了行了,一會把屋裡淹了。”盛繁一把他手裡的抱枕搶下來,抽出紙巾給他擦眼淚。
“我還不能哭嗎?”林星燃聽他這樣說,更生氣了,把紙巾團起來扔在他身上,
“我出車禍一醒來,先是多了個陌生的老公,碰上沒道德的狗仔,沒日沒夜的拍戲。”
“過敏難受,還發現婚姻早就破裂了,你根本不在乎我,我不哭難道還要笑嗎?”
“能哭能哭。”盛繁一被他控訴的腦袋嗡嗡響,一手給他擦眼淚,一手解開他的睡衣扣子。
“你幹什麼,沒解釋清楚就想碰我!”林星燃捂住領口,氣鼓鼓地瞪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