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裡揣着零散的碎銀子,林婉雲并未放棄自己。
這時的她發現,街邊繡坊還招人手,林婉雲低頭看着自己腳上的一雙布鞋,還是李嗣做的呢。她在現代從未接觸過女紅,唯一一次手工的作業,還是幼兒園組織的折紙大賽。
她做不來繡娘,也做不好女紅。
林婉雲歎着氣,落寞離場。
行街上不乏遊手好閑之人,或許是她在街上四處轉悠惹人注意,路邊的一個花子叫住她,“你在做什麼?”
林婉雲蹲下身來,和花子視線平齊,她竟然看不出對方是男是女,“我出來讨口飯吃。”
花子蓬頭垢面,棉絮從破損處掉落,花子裹緊大衣,哈氣暖着雙手,“你這麼找是找不到活路的。”
林婉雲搓搓手臂,絲毫不顧忌的和花子在城角牆根下坐下來,雖然天色回暖,但還是很冷的。
“你得找這裡的行會,他們會為你謀去路。”
“多謝。”
抛下一句話,花子還未看清她的離開,林婉雲離開的地方多了幾文錢。
林婉雲一路打聽,終于找到行會的地址。
她剛要進門,就被看門的兩個小厮攔住去路。
“我不是來要飯的,我是來謀生路的。”
小厮恍若未聞,冷冰冰地看着她。
“來者即是客。”從裡屋傳來聲響,小厮聽罷,遂放行。
屋子裡暖烘烘的,精緻昂貴的方格裂紋擺放着熏爐,空氣燒得幹燥,喉管裡一陣幹癢,林婉雲忍不住咳嗽出聲。
内堂書卷成堆,撩過珠簾,男人坐在搖椅裡,身上蓋着絨毛大氅,兩绺八字胡随着唇瓣起伏輕微顫動。
“有人告訴我,這裡可以吃飽飯。”林婉雲了當說出,她身着簡陋,但并未有窘色之意。
男人讪讪笑了,眼裡透着精光算計,“小姑娘,我這裡可不是施粥鋪,想要讨飯,廟裡多的是。”
林婉雲擺手解釋,“我隻是想尋個營生,先生有什麼辦法嗎?”
男人笑意更甚,打量着大拇指幽綠扳指,“這個嘛,就得看姑娘的誠意了。”
花子可沒有說會收中介費,林婉雲合理懷疑花子和這男人是一夥的,苦于沒有證據。
林婉雲不知道他要多少,直到男人攤開五指。
“五文?”
“是五十文。”
林婉雲下意思裹緊腰包,她的錢精打細算還要養活小妹和李嗣,可不能輕易給出去。
“我身上也隻有十文錢,先生行行好,就幫幫我吧。”佯裝擦淚,暗中觀察男人的反應。
男人臉色難看,甩着袖子,身子往裡一側,“快走快走,我不做你生意了。”
林婉雲偷偷抹了點胡椒粉,辣得她直冒眼淚,“我還有哥哥妹妹要養活,實在是沒辦法了。”
男人被噎得說不出話,旋即問道:“你還有哥哥?大男人有手有腳的,讓一個小姑娘出來抛頭露面,成何體統。”
轉念又道:“罷了罷了,就當我善心一回。”
男人吩咐小厮磨墨,執筆寫下一封引薦信。
信中地點是東巷盡頭的戲班子鋪,林婉雲拿着那信封找到地方,卻被告知戲班子就要搬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