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見,這的的确确是蒙汗藥一類之物。
想來也是,眼下東宮被盯得太緊,太烈的藥,确實沒什麼可能弄到。
問題便是,隻讓他睡一會兒,又有什麼用呢?
程梨不明白。
翌日無事發生。
又一日,一個好消息傳來,惠香取到了永陽公主給她弄來的避子藥。
于程梨而言,這确是可解燃眉之急的東西,隻是她這兩日有些不好的預感,月事已遲。
往昔未出閣之前,她倒也有過兩月方才一次的經曆,隻是很少見。
程梨不敢多想,隻能往好的方面想。
第三日,大明宮再度來了傳喚。
那男人,召她侍寝。
前去的下午,程梨坐在銅鏡之前,将那枚裝有少量蒙汗藥的珠钗插上又摘下,摘下又插上,心中遲疑良久良久。
珠钗中的藥幾近沒有可能被發覺,但她不知蕭知硯要做什麼。
小轎來的很早,未時三刻便到了。
門外有公公催促,程梨猶豫了許久,終還是戴了那珠钗。
這次她被送到了雨花閣。
到後,用膳沐浴,将将等了一個時辰,外邊傳來了太監的通報。
“陛下駕到......”
程梨聽到那兩個字,心中本能地有所波動,本坐在矮榻之上,側了身去,眸子落到了珠簾處。
沒用一會兒,她便看到了那個身影。
蕭懷玹負手進來。
他的視線從隔着簾幕開始便落到了她的身上。
進來,程梨便感到了他那股子冰冷又灼熱的目光。
小姑娘與他隻對視了一眼就挪移了視線,别過了頭去。
她覺得他好像是在看他的獵物。
程梨下意識站了起來,心中慌亂到未曾行禮,須臾的功夫,蕭懷玹已到她身前,聲音冷淡:
“用膳了麼?”
程梨故作鎮靜,應了聲。
蕭懷玹擡手解開披風,然,那修長的手指将帶子将将拉了一半,便突然彎身,俊臉朝她靠去,親到了她的唇上。
程梨自是沒有防備,身子微微一晃,想要抗拒,反映過來之後,又怎敢抗拒,喘息的愈發急促,臉也愈發的紅,由着他親了好一會兒。
他放開了她,方才繼續解開了那披風,脫下,随意地丢給了宮女,轉而,眯她一眼,一言沒發,長腿邁動,朝着浴房走去。
程梨雙頰绯紅,心口砰砰地跳。他進去後半晌,直到聽到水聲,程梨方才恢複過來,也是這時,想起珠钗中的藥。
她到了妝台前,假意理了理頭發,照了照銅鏡,從鏡中瞧着屋中立着的四名宮女,一面注意着她們,一面慢慢地拔下了頭上的幾隻珠钗,自然,包括裝着藥粉的那支。
她小心地打開,用指甲盛了一點後馬上把蝴蝶羽翼合了上,而後将那隻纖纖素手藏到了袖子中,很是從容地起了身去,到了桌前拿了杯盞假意喝水,喝完之際,将指甲中的藥彈進了空杯中。
藥粉遇濕很快化開。
程梨心口狂跳,事後他會喝水,一會兒從浴房中出來,他也有可能會喝水。
她心中又怕又亂,甚至不知道是希望他什麼時候喝好,正這時,聽到了自浴房傳來的腳步聲。程梨馬上不動聲色地離開了桌前,沒一會兒,餘光見那男人出了來。
他出來之後,候着的四名宮女便躬身退了出去,轉瞬屋中便隻剩下了他二人。
程梨側身坐在矮榻前,明顯很是拘謹,眼睜睜地瞧着那男人赤着上身,緩緩地朝她走來。
臨近,程梨起了身去,然擡了眸子,想說些什麼還沒待張口,纖腰已被束住,卻是被他一把抱了起來。
她本将将到他脖頸,此時雙腳離地正好與他一齊,臉面對了上,眸子自然也對了上。
那雙眸子嚣張狂妄,幽暗的很,程梨看不得他的眼睛,緩緩别開了頭去。
蕭懷玹唇角緩動,未置一詞,便就那般單手抱着她,把她甩到了床榻之上,欺身逼近,将她壓在身下,聲音凜冽又充滿戲谑:“想朕了麼?”
程梨别過了臉去,自是沒說話。
蕭懷玹大手掰過了她的臉,卻偏偏讓她看着他。
“說話。”
“你說呢?”
程梨反問道。她恨不得和他永遠不見。
蕭懷玹唇角含笑,大手一面扯開她的衣服,一面慢悠悠地開口:
“朕放了你爹,你還不滿意?”
她和他之間是隻是放了她爹那麼簡單麼?
程梨并不答話,衣服很快被他解了開,露出雪白的脖頸,分明的鎖骨與半遮半掩,鼓脹起伏的酥雪,陣陣香氣沁入蕭懷玹的鼻息。男人的眼中明顯現了抹欲-色。程梨在他身下,也很快便感到了什麼。
“給朕生個孩子。”
他的臉朝她微微靠近,語聲冰冷依舊,凜冽中透着股子強勢的勒令,眼中卻盡是戲谑。
程梨聽到“孩子”二字便頭皮發麻,心中亦很自然地想起月事推遲之事。
然,還不及她再想些什麼,驟感那男人掐在她腰上的手蓦地一頓,停了下,與此同時,那雙幽深的眸子中也明顯起了變化。
而後,程梨便見他突然起了身去。
紗幔重重,一切隻在須臾,程梨尚且未能反應過來,甚至未能起身,更沒看清楚紗幔之後的情景,根本不知,更加不懂,床邊如何便突然出現一人!
人是名女子,宮女裝扮,身手極為敏捷,手持匕首,千鈞一發,徑直朝蕭懷玹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