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人對她來說,很是陌生。
往昔先帝在位的時候,她倒是并非沒見過他。
但他基本在封地,她見過他的次數實在是屈指可數。
印象中,她隻有在他十歲的時候,先帝生辰那日,見過他一次。
彼時,她隻有五歲,對他的印象着實是不那麼深的。
再一次便是大半個月前,她的大婚上。
他有備而來,早就選好了日子,就是想在她的大婚之日動手。
當夜,先是皇帝暴斃。
他以雷霆之勢,區區半個時辰就封鎖了全部消息,控制住了整個大明宮,軟禁了被引來的太子。
而後,就是東宮的那場屠殺。
直到現在想起來,程梨依然很是害怕。
她的思緒也便停在了此。
小姑娘在榻上安坐了好一會兒,擡起眼睛,眼波緩緩地流轉着,瞧着屋中的一切。
寬闊奢華的房中,倆倆并排,立着十多名宮女。
衆人皆是她醒後方才進來的。
程梨小心地瞧了許久,最後視線落到了惠香處,用眼神叫了惠香靠近。
宮女會意,假意給她整理衣服,到了她身邊。
程梨用着很小的聲音,開口問道:“試着出去了麼?”
惠香應聲:“是,但,她們不準。”
程梨微微攥了攥柔荑,小臉冷白。
她想了想,自己站了起來,決定親自去問問。
惠香跟在她身後,倆人慢慢地撥開珠簾,這便出了卧房。
殿上如故,倆倆相對,也有十幾名宮女守着。
其中一個身後跟着四人,人人手中托着果盤,恰從外頭進來,為首的那個瞧上去大抵是長宮女。
果不其然,人躬身請安,自報了姓名:“太子妃金安,奴婢夏荷,是這雨花閣的長宮女,太子妃有何吩咐,說與奴婢就可。”
程梨直言:“我不可以出去麼?”
宮女答道:“是,太子妃隻能待在雨花閣,暫不能随意出去。”
程梨的心微微一沉。
蕭懷玹等同于把她囚在了此處。
卻是不知,何時能讓她離開?
夜幕很快落下,轉眼又到了晚上。
上午太過乏累,睡了過去,沒有知覺,到了下午,程梨方才感到下-體的疼痛,一股火辣辣的灼熱之感,不知怎地,越來越疼,尤其當她沐浴的時候。
程梨臉色泛紅,并未說出來,便是同惠香都未講。
當夜頗為難熬,她疼了小半宿。
到了第二日,如故,她試着出去,卻依舊未被允許。
程梨心中多少有些發急。
她不知曉東宮現下如何了,亦不知曉太子可醒了。
哪怕,誰能給她個消息,也是好的。
如此又是一天,到了傍晚,蕭懷玹來了。
聽得那聲“陛下駕到”,程梨沒甚心理準備,本能的心口一顫,轉而思緒回到了前晚,一股子發寒的涼意席卷全身。
她立在那,微低着頭,等人大駕。
不時,腳步聲響,越來越近,她頭皮發麻,身上一陣子感覺冷,一陣子又感覺燒燙,甚至有那麼一瞬失聰,什麼都聽不見了。
待再恢複,人已進來。
程梨緩緩下拜,未曾擡頭,直到聽到那男人慵懶,又帶着壓迫,如若淬了層冰般的聲音……
“何故要出去?”
程梨擡頭便對上了他的視線。
人如常,面罩寒霜,眸色晦暗,冷的像冰。
程梨馬上答了話,直言,問了心中所惑。
“妾身不知,陛下何日放妾身回去......”
蕭懷玹聽罷,一聲嗤笑,旋即慢悠悠地坐了下去,撩起眼皮,輕描淡寫。
“等朕玩夠的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