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睡了，上課了，我數321，3……”

裝睡快變成真睡的虞照立馬聽從指令把頭擡起來，讨好地朝遊暗笑笑，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虞照直起身子後把凳子又朝遊暗那邊挪了挪，本來就長手長腳胳膊碰胳膊的兩人經此一挪，重疊範圍更大了。

但是闫淼敏銳地發現，比起生氣，遊暗更多的是無奈，就像早就知道虞照會這麼做一樣。

排他感太強，闫淼的問句好像一滴水彙進了大海，除了她自己，無聲無息，海面一無所知，風平浪靜。

轉身要走的時候虞照卻突然叫住闫淼，轉過身去，遊暗一副沒轍投降的模樣，任由虞照的手臂穿過自己的脖頸搭在自己肩膀上，是一個非常标準的半包圍姿勢。

今天遊暗校服裡面搭了件淺色衛衣，帶有衛衣抽繩的那種，虞照習慣性地把遊暗的抽繩繞在手指尖把玩，看闫淼轉身看着他們，沉默了兩秒，然後抱歉地露出一個人畜無害的微笑，好似兩秒前的冷臉是闫淼的錯覺一樣。

“班長，他剛沒注意聽，你别介意，麻煩把我們倆的名字都寫上，謝了。”

路津早就接完水回來旁聽，也自然沒錯過這暗流湧動的一幕，看闫淼恍惚着回到自己座位上，又看向虞照那一臉驕傲忍不住偷偷秀占有欲爆棚的欠揍樣，隻默默在心裡為遊暗默哀，遇到這麼一個人就受着吧。

帽子像變戲法一樣轉移到遊暗的頭上，帽沿太寬幾乎蓋住了遊暗的整張臉。虞照還是沒有把胳膊收回，隻是微微擡起，把遊暗的腦袋壓向自己，話是朝着遊暗說的，眼睛卻緊盯着轉頭回望他們的闫淼不放。

“哥，給我也講講，剛班長問你的是哪道題？我也學習一下。”

虞照現在親口說出的“哥”和剛剛出現在字條上遊暗想象的完全是不一樣的感覺，和平時虞照跟他說話的語調也不一樣，非要比較的話，遊暗想，虞照說這話的語氣更像他生氣的時候，雖然那樣的虞照屈指可數，但足夠讓他印象深刻，就像昨晚虞照沒等到回複再次發問卻不等他回答隻是吻他的時候一樣。

快形成條件反射的肌肉記憶讓遊暗屏住呼吸下意識想掙脫開虞照的桎梏，卻被虞照提前看出意圖，預判他的動作，“不要動。”

遊暗隻能把頭埋得更低，幾個動作間呼吸已經有些亂了，但是又不敢輕舉妄動，怕吃飛醋上頭的虞照真的亂來在大庭廣衆之下做些什麼。

嘴唇貼着虞照的胸口，遊暗眼前漆黑一片，因為緊張，腎上腺素都開始飙升，虞照的手已經搭向自己的腰間，隔着衣服都開始發燙。

不能輕舉妄動不證明得坐以待斃，遊暗把自己的手繞到背後，覆在虞照的手背上，因為貼得太近，除了外套，裡面虞照隻穿了一件棉質短袖，說話時呼出的熱氣傳遞不開，盡數洇進自己衣服裡。

“松手，虞照，你不要亂吃醋，這是在班裡。”

虞照當然知道這是在班裡，也清楚自己不可能做什麼出格的舉動，隻是一時上頭。但遊暗焦急的語氣不像假的，好像真的擔心自己會做什麼一樣。

以為闫淼會很快轉過頭去，但是直到其他同學好奇闫淼在長達一分鐘的時間裡在看什麼也跟着轉過頭來，虞照松開遊暗時，闫淼才裝作什麼都沒看見的樣子回身。

“嗯，我吃醋了。”虞照理了理遊暗被自己弄皺的衣服，坦然承認。

帽子沒有被摘下，遊暗仰起頭，因為帽沿和角度的緣故，他隻能看見虞照的下颌。

“……那我也沒有過問你和彭歆欣的事。”

确定關系後這是遊暗第一次提及，在此之前，虞照一直以為遊暗根本不在乎。

但是這個先放一邊，虞照有更想求證的事，“我之前就想問，你難道看不出來班長對你有意思？而且，上次她專門把你叫出去說什麼了？是跟你表白了？”

以虞照記知識點的記性，能記住這麼久遠的事屬實是意外，遊暗被說中，一時啞口無言。

從遊暗的反應也能猜出一二，虞照伸手把帽子取下安在自己頭上，沒再說什麼，畢竟這也不是他的本意，揪着過去也沒什麼意思，又不是前女友，當下才是他看重的。

“所以是哪道題？我真的想認真學習一下。”

遊暗的心就這麼被高高拿起，突然有點不爽，賭氣說：“那道題太難了。”

言外之意自然不必多說，虞照被逗笑了，不可思議地指了指自己：“嗯？什麼意思？嫌棄我？”

“哥，生氣了？”

“不許叫我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