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魏洗完澡出來時，祝葉一瞧見她，便舉起手大幅度晃了晃，立即道，“哎，魏兒等等，先别想着你那些撿貝殼的事兒了！就今天晚上有篝火晚會，要去不？”

習烙拎着浴籃，也打算快速沖個澡。

見祝魏猶豫，她便上前溫柔勸導，“聽說今天恰巧是這裡的特别慶典，還請了樂隊過來演出，聲勢浩大。要不祝魏，我們明早八九點過去趕海吧？如果體驗不好，晚上還可以再嘗試一次。”

祝魏沉默了——連着計劃落空，她實在有點火氣。

“好吧！”她看着兩人，頗為無奈地點點頭。

夜幕降臨，室内都能聽到的喧鬧聲音提醒着他們海邊已經聚集了不少人，篝火晚會即将開始。

祝魏頗為糾結，想多挑會兒衣服，于是讓祝葉習烙先過去了，隻留東方秀坐在客廳等她。

室内無聲，而遠方樂聲陣陣傳來，東方秀眺望天空，有些分神地坐着發呆。

“阿秀！”祝魏不虞地輕輕敲了敲桌面，才将面前之人從恍惚的思緒中拽了出來。

東方秀轉而看向她——祝魏換了條純白長裙和一雙湖藍色珍珠漆皮低跟鞋，天藍色的吊帶上衣相當單薄，她還搭配了色彩豐富的小飾品，整個人看起來格外不同，像海洋中的人魚公主。

東方秀慌忙移開視線，有些不好意思地輕咳兩聲，“小姐準備好了的話，我們就出發吧。”

認真搭配這麼久被人無視，祝魏撇撇嘴，輕輕戳了戳他的胸骨位置，帶着幾分不滿道，“不漂亮嗎？阿秀還沒誇我呢。”

東方秀隻得再度看向她，豎起大拇指，無比認真誇贊，“非常完美，不愧是小姐。”他耳尖微紅，難免害羞。

“哼哼，出發吧。”祝魏将頭發撩到背後，整理裙擺，心情美妙地轉身示意他跟上。

*

一圈明亮的篝火早已點燃，如今正熊熊燃燒着。五湖四海而來的男女老少圍坐在一起，聽着流行樂隊的激情演唱，時不時随着歌手跟唱，更有人縱情舞蹈，肆意搖擺，将熱鬧的氛圍烘托的更加濃烈。

“他們在那兒。”祝魏拉着東方秀，很快找到先前過去的兩人後，很快坐了過去。

祝葉一驚，“你怎麼穿了這身？”

“大晚上沒幾個人能看到。”祝魏小聲嘀咕，無辜眨眨眼，轉移話題，“好啦，下一首歌要開始了，我們聽歌！”

*

歌手又唱了快一個小時，演出結束。樂隊離開後，販售小樂器的攤子頂替了他們的位置。

“哥，去買個笛子吧。”祝魏從各種樂器中一眼瞧見那裡的竹笛，又拉了拉東方秀的衣袖，眼裡亮晶晶的，“這樣的夜晚，我們可以一起唱歌，用笛子來伴奏。”

“OK.”祝葉麻溜過去，帶着竹笛回來。

他再度坐下，笑着看東方秀，忽然意識到這點，“哦，這些日子，還沒聽過阿秀唱歌啊。”

東方秀撓撓頭，面露難色，“音樂實在不是我所擅長的。”他言辭懇切……其實所有藝術領域都是如此。

“沒有任何嚴格的考核，我隻想和阿秀一起嘗試。”

祝魏試着吹了段，又問他，“阿秀想要聽到怎樣的歌？”

篝火依舊赤紅灼熱，火焰被海風吹得跳動搖擺。東方秀低下頭，沉思後才回答，“我不記得名字，可以哼一段……小姐試試看能否找到這首歌。”

祝魏點頭。

或許是歌唱者心裡還有些糾結，東方秀發出的聲音很輕。那歌聲缥缈，斷續着偶爾傳到衆人耳中。

“這是阿秀的歌聲。”祝魏放下竹笛，看着他，又望向另外兩人，“這首歌我聽過，你們也知道吧。我們可以一起唱。”

習烙笑着，“是高中音樂課教的那首吧？我也好久沒唱過了。”

祝葉直接哼了起來，祝魏随之開始吹奏樂曲，習烙便也輕輕吟唱。在這樣的隐蔽中，東方秀終于能再次啟唇，帶着隐約的懷念情緒，與幾人一同歌唱。

繁星閃爍，吹着海風，在這樣的夜裡，遊客們唱歌舞蹈，歡笑聲被風聲裹挾，似乎傳得很遠。

*

一切結束，返回院落，四周變得寂寥。

“明天見。”

星光暗淡。黑暗中，祝魏站在屋檐下，擡起手輕輕晃晃手指，沖他道别。

東方秀心中柔軟，下意識勾起唇角，聲音很輕，或許對面之人未曾聽到，“晚安。”

願一夜好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