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池蓮花，開的正豔。

觀心坐在池邊的石頭上，悠閑惬意的賞着花。

畢竟再過不久，這池子裡的花就要被無名砍了。

“師父。”上官墨瑾鬼鬼祟祟的摸到觀心旁邊然後一屁股坐下，“師父，能問你個事嗎？”

觀心立刻說：“不能出去玩。”

上官墨瑾遺憾的哼了一聲，還是說：“我不出去玩，那個…嗯…為什麼罰趙謹啊？他做錯了什麼呀？”

觀心側低下頭，看着身旁的小墨瑾，說：“我一開始不讓他用靈力，後來我不讓他過度使用靈力，兩個他都沒聽，不能罰嗎？”

上官墨瑾不知道師父的懲罰是什麼樣的，嚴重還是不嚴重，怯怯的問：“是因為葉憐婉那一次的事嗎？是不是因為……”要與葉憐婉對峙，在過度使用了靈力。

“不是，這是趙謹自己的選擇，跟你無關。”

一陣沉默，師徒二人都看着巨大的池子裡，盛放的朵朵蓮花。

“師父。”上官墨瑾央求的說：“能不能，别罰了，已經很久了，不要再罰了。”

觀心無動于衷的說：“不行，趙謹這個人，我若是隻警告他一下，他是不會聽的，得罰。”

“可是……已經罰了很久了呀，别罰了，師父，師兄一定已經長記性了，不會再犯錯了。”

觀心笑了一下，笑上官墨瑾的天真。

他突然說：“小墨瑾，你覺得，這個世界上有天生壞種嗎？”

天生壞種，很刻薄的一個詞。

上官墨瑾沒有去思考這個問題，而是下意識的明白了“天生壞種”這四個字，觀心要用來形容誰。

上官墨瑾斬釘截鐵的回答：“沒有。”

觀心卻說：“有。”

“人在生下來的那一刻是懵懂的，一切的惡，一切的壞，都是由成長的環境決定的，沒有人天生是惡的，沒有。”

上官墨瑾聽過很多大道理，對于人之初性本善，更是聽了無數次。

“但這世上就是有這種人，趙謹就是。”觀心說：“我所說的天生壞種，并不是說他做了多少惡，而是他的本性。”

觀心的神情一直是慵懶随意的，但此刻卻變得很冷漠，眼神空洞的望着遠方，“人有七情，為喜、怒、哀、懼、愛、惡、欲。而天生惡種的人，天生靈力，強悍無比。他們無喜無哀，無懼無愛。但卻有怒、有惡、有欲，這樣的人，無論如何感化，都不得善緣，隻能嚴加看管。”

所以，不是喜歡罰他，而是必須要罰他。

上官墨瑾不敢想，那麼溫柔厲害的師兄趙謹，居然七情不全。

“可他不像那樣的人，師父，師兄一點也不像那樣的人啊。”

“廢話，我把他撿回來時，他才九歲，如今十九歲，我花了十年教他怎麼演的像個正常人，他要是還能被看出來，那我的臉往哪擱？”

演出來的？

演出來的！

這件事，将上官墨瑾震驚的不輕。

太過溫柔，太過善解人意的趙謹，居然是個演出來的人設。

觀心看徒弟那個樣子，覺得有意思，忍俊不禁，說：“不過你可千萬别和趙謹說這個事，這件事我從來沒跟趙謹說過，我一直騙他，說他的七情六欲完好，隻是他自己感覺不到而已。”

“那為什麼要告訴我呢？”

“因為趙謹需要一個家人，他這樣的人，必須有一個人，是他所牽挂的，是他不願意傷害的，像家人一樣的人。墨瑾，你是最适合的那一個。”

“我覺得師父才是被趙謹視為家人一樣的人啊。”

“我活不長了，我沒辦法管他一輩子。”

上官墨瑾這才想起來，觀心身上的那個毒。

上官墨瑾的臉立刻垮了下去，眉宇間染上淡淡的憂傷。

觀心笑着說：“别看我外貌如此，各位已經是将近80歲的老人了，也到走的時候了。”

“那無名不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