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不期身上皆是冷汗,被疼出來的,抿着嘴“嗯”了一聲。
“我有個問題。”趙謹蹲下身,與雲不期持平,“為何不出殺招?面對仇人,也能手下留情嗎?”
趙謹不懂。
對于情這些方面,趙謹向來無法理解。
既是仇人,一旦見面,便應該将對方千刀萬剮,為何手下留情?
雲不期垂下了頭,深深吐了幾口氣,才緩慢開了口,“不是手下留情,是我沒辦法殺了他,赤月刀給了我詛咒,讓我沒有辦法殺人。”
趙謹起了身,沒再看雲不期,而是看向了被扔在地上的赤月刀。
“刀詛。”趙謹眼睛裡染上了些興味,“真的是赤月刀給的詛咒嗎?赤月刀嗜血成性,怎麼可能會下這樣的詛咒?是……雲湘見下的吧。”
最後一句雖有猶豫,但卻十分笃定。
雲不期看了一眼被氣浪沖昏過去的雲未梨。
“是。”雲不期同樣看向那把發着血光的刀,“我二姐被拐走以後,我去找過她。可我也是個孩子,我不知該如何找,隻一味的走着。然後,我從一個山崖掉了下去,落進了水裡。我渾身是血,我不知我的血究竟有何作用,赤月刀就是在那個時候出現的。”
雲不期擡手,那赤月刀召回到了自己手中,“我第一次見赤月刀,赤月刀的刀靈還沒有沉睡。它說隻要我願意使用它,同意它認我為主,就能把我的二姐找回來。我自然是同意了,然後便失去了意識。等再次醒來,我也不知我走到了哪兒。我隻看到我的大姐站在我的眼前,舉劍要殺了我。我的眼前,是屍山血海,我的姐姐,身上滿是血污。”
“我叫了一聲姐姐,她就遲疑了。大姐發現我的神志已經清醒。便也趁着機會封印了赤月刀的刀靈,可我與赤月刀已然簽下契約,無法更改。大姐便下了刀詛,詛咒便是不可殺生。”
趙謹微不可察的歎了口氣。
難怪赤月刀出世認主,在這天下,竟沒有掀起絲毫波瀾。
雲湘見不願讓弟弟深陷争鬥。
将一切壓了下來。
雲湘見已死,刀詛未解。
若雲不期不死,赤月刀便隻能一直做一把沒有辦法見血的刀。
可惜了赤月刀這把神刃了。
趙謹說:“你與木晚舟在這裡休息,切莫亂動。赤月刀能否先借與我,我覺得,應該快點結束這一切。”
“可是這赤月刀已認我為主,我不知道你能不能用它。”
趙謹微笑着接過刀,“自然是能的。”
趙謹沒有再多說,循着靈力的去向,去找締軒了。
雲不期本想坐下再休息,回頭一瞧,卻發現……
雲未梨不見了。
上官墨瑾被迫聽着洛慈說着故鄉的美好。
剛剛還面目猙獰的女人,此刻,□□一點點恢複,眉眼間全是對故鄉的向往。
上官墨瑾有一點能跟洛慈共情。
洛慈被困在冰棺中,離開了冰棺就會死。
上官墨瑾因為猝死從現代穿到了異世界,完成任務才能回去。
兩個人都回不去家。
“阿慈,若是想家了,我就帶你回去轉一下,何苦在這裡跟外人說。”
一個聲音突然響起。
空曠的山洞裡,上官墨瑾想躲都沒地方躲。
“難不成,阿慈是餓了,所以用講故事的方法把食物留下來了嗎?”
金光閃過,締軒站在了冰棺前,一眨不眨的盯着洛慈。
他所說的話十分耐人尋味。
上官墨瑾:“……”不是,大哥,你聽聽你說的這是人話嗎?!她就算不說故事,我也得留下來,這個地方根本就出不去!而且,這女的果然是裂口女,竟然還吃人!!!!
洛慈在冰棺裡嬌羞一笑,“诶呀,你也知道我餓了呀,那就快點。眼前這還是個娃娃呢,正好吃起來香。”
上官墨瑾看似面無表情,實則須臾之間,已經用了三張傳送符。
沒有一張有用。
締軒也是寵溺的看着洛慈,轉過身來,卻是面無表情,拔出了挂在腰間的劍。
客舟疾出世幾十年,又快又穩,無人能解。
上官墨瑾隻覺得眨眼之間,面前的男人便撲了上來。
他隻能用手中的那把劍,堪堪接下這一擊。
但是,上官墨瑾卻覺得有什麼東西壓了下來,周身的空氣仿佛被抽走,好似要被碾壓至死。
上官墨瑾終于想起來這是個玄幻的世界。
強者的一劍未必要觸及敵人的□□,光是洶湧的劍氣,如潮水般傾壓下來的靈力,足以讓一個弱者死亡。
很不幸,新手教學剛剛過了一個月的上官墨瑾,正是弱者。
秦故學習好,唯獨語文不好。
語文老師曾親切的問過秦故。
“秦故啊,你是不是還有點别的血脈在身上呢?”
言外之意,是不是純種中國人?
秦故也很無奈。
每次都堪堪及格的語文分數,與他其他的科目的分數形成鮮明對比,所以語文老師總是對他恨鐵不成鋼。
若是從前,他肯定沒辦法解釋萬念俱灰是個什麼意思。
現在,他可以了。
他在心中發出了最後一聲怒号。
逆天匹配機制!某四字遊戲都不讓我一個青銅打王者,這個世界怎麼這麼6啊!
頭暈眼花的時候,總覺得對方有一劍呼了過來,但半天沒有疼痛的感受。
睜開眼睛一看,手中劍紫色寶石熠熠生輝,從紫寶石中閃出的雷點将上官墨瑾包的死死的。
締軒又是一劍劈下來,雷電組成的屏障完好無損。
呼—
上官墨瑾暫時松了口氣。
這是他第一次相信自己的主角系統,可能真的有點東西。
不然怎麼可能有這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