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謹呼吸粗重,皺着眉說:“那東西變強了。每殺一個人,都會讓它變得更強。”
無名也退了下來,他右肩的衣服破裂,露出外翻的皮肉。
上官墨瑾看了一眼就覺得疼。
蔣悠說,生死簿的能力是不可抗的,哪怕是神被念了名字也得死。
可是也出現了一些意外。
視野之外的不念,無名之人不念。
被殺的人被念了名字,然後死了。
名字,名字……
無名不是他的名字,所以念出無名兩個字時,無名沒有死……
死了的人,生死簿在念出他們的名字時,他們都知道生死簿念出的是自己的名字,并做出了反應。
無名知道,無名不是他的名字,所以沒有死。
不是本名,所以沒有死。
上官墨瑾好像突然想通了一件事。
生死簿殺人,除了視野、名字之外,其實還有一個條件。
被念到名字的人,必須認為那個名字是自己的。
被念到名字的人,會認為生死簿口中的那個名字,是在叫他。
殺人條件,還存在着被殺者自己的主觀性。
上官墨瑾告訴了趙謹自己的想法。
趙謹思考了下,覺得上官墨瑾說的話應該是正确的,“隻不過,有誰又能認為名字不是自己的呢?就算給自己再多的暗示,名字自降生的那一刻,伴随終生。隻要别人念出自己的名字,心裡就會不可控的認為是在叫自己。”
上官墨瑾想了一會兒,然後堅定的說道:“我,不止我,還有一個人也能,是上官墨清。”
上官墨瑾沒撒謊,生死簿寫的名字是“上官墨瑾”,可他又不是上官墨瑾,他是秦煜,上官墨瑾才不是他的名字。
上官墨清,這個女的,實力不俗,并且本名肯定也不是這個。
他們兩個,不就是兩個bug嗎?
趙謹又說:“就算你們兩個可以,有什麼用?生死簿就算不依靠念名字這個殺人方法,本身實力也非同凡響,你們兩個又赢不了它。”
“我們兩個又不是吃素的,我們兩個在你和無名的幫助下,咱們四個纏它一個,而且咱們四個人隻有一個目标,那就是攻擊它的眼睛,毀了眼睛,讓它沒辦法看,趕緊讓其他人先出去啊。這樣就簡單多了,也不用害怕我們兩個拖後腿吧。”
無名一直在旁邊盯着,不發表反對意見。
趙謹也同意了。
上官墨清無所謂,隻說如果在危難關頭,她一定會走,不會把小命搭在那兒。
蔣悠看着上官墨瑾,冷冷的說:“不許死。”
不是關心,是警告。
上官墨瑾:知道你跟原主是好兄弟,不會讓你兄弟身體死掉的。
“哈哈,放心放心,不會死的。”
戰術很簡單,無名、趙謹和上官墨清三面夾擊,上官墨瑾伺機偷襲,戳瞎生死簿的眼睛。
先給念到名字會死的人一個出去的機會。
地面在無名的法術推動下,長出無數的金鍊,方便他們踩着去對抗那個一直飄在半空的生死簿。
上官墨清奔轶絕塵,身姿輕盈,一劍斬出又隐含萬鈞之力。
生死簿看着上官墨清,說出的話卻變了,“終于找到你了,墨清。”
上官墨瑾本來打算跑向最高的那塊碎石,聞言,腳下虛浮了一下,差點摔個狗吃屎。
什麼鬼?這倆認識,上官墨清是卧底嗎?
趙謹和無名也警惕的看向上官墨清。
上官墨清更懵逼,表情更是不耐煩,“有病?我見過你嗎。”
說完又補了一劍。
生死簿對那一劍完全不躲,眼神中竟然有悲傷,“墨清,你竟然把我忘了,真是……罪無可恕!”
生死簿突然發了狠,絲綢完全是沒有任何目标的,在山洞裡亂竄。
在又一條絲綢看看擦過自己的臉頰旁邊以後,上官墨瑾無語了。
媽的!這我偷襲個雞毛啊,無差别攻擊已經夠我死在這了!
無名直接從源頭斬斷一切絲綢,他順着金鍊,一把将所有的絲綢都斬下,生死簿也順勢控制新的絲綢向無名發起攻擊。
生死簿被無名和上官墨清纏住,視野盲區無暇顧及,被趙謹多次刺中身體。
生死簿惡心的地方在于,它并不自己去打架,而是控制絲綢,那絲綢斬下來,又會有新的。
就在生死簿終于疲乏的那一刻,上官墨瑾捏着傳送符傳送到了生死簿面前。
就在這一瞬間,無名、趙謹和上官墨清都被絲綢纏住了。
三個人頓時都無法動彈。
無名:“……”
趙謹:“!!”
上官墨清:“?!”
上官墨瑾:“!!!!!!!”
上官墨瑾想後悔也來不及,握着手中的刀,自下了生死簿的眼睛。
算了,我又不可能再退回去!
生死簿的神情還是那麼癫狂,“終于等到你了,秦故!”
上官墨瑾:“……!!!!!!!!”
我泥馬!怎麼回事?!!!
上官墨清也猛地擡起眼看向上官墨瑾。
秦故?是我想的那個人嗎?是我哥嗎?
上官墨清急切的想要掙開身上的這些絲綢,不管是不是,隻要有一點可能,那就是!
那就不能讓上官墨瑾死!!
趙謹和無名意識到,生死簿剛才都是裝的,就是為了等上官墨瑾。
生死簿剛剛念出的名字,很可能就是上官墨瑾的本名,那麼,它為什麼一定要殺上官墨瑾?
上官墨瑾從高空墜落,問他疼嗎?
他肯定會回答不疼,很奇怪,沒感覺,什麼感覺都沒有,人死的時候居然這麼輕松的嗎?
上官墨清看着掉下去的上官墨瑾,一顆心沉到了谷底。
完了,又完了……
無名的身體被刺穿,也被生死簿從空中扔了下去。
上官墨清沒有受到傷害,渾身被絲綢包的像個粽子,生死簿有一種想把她帶回家的感覺。
生死簿回過,看着趙謹:“你的名字是我最喜歡的一個,趙……!”
生死簿:“!!!”
很可惜,生死簿沒能念完,因為一杆長槍,從它的腦後穿過,從嘴裡穿出。
那杆長槍,是上官墨瑾扔的。
上官墨瑾心裡有些尴尬,好好的一把槍,讓他玩成标槍了。
他沒這麼厲害,他就是下意識想扔出去,肯定是紮不到生死簿的,是無名看出他的意圖,用靈力幫了他。
上官墨瑾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沒有死,難不成是因為在他的潛意識裡,他已經認為上官墨瑾是他的本名了?
要是換做以前,上官墨瑾這麼想,可能還會覺得毛骨悚然一下,現在他真的感覺謝天謝地。
幸好我是一個會忘本的人!
趙謹也是毫不拖沓,直接砍下了生死簿的頭。
用好多符紙貼在那顆頭上。
趙謹提着那顆頭從空中落下來。
上官墨瑾順着金鍊爬上去,把上官墨清救了下來。
上官墨清盯着上官墨瑾看了半天,看來上官墨瑾都覺得有點起雞皮疙瘩了。
上官墨清的眼裡,卻慢慢蓄滿了淚。
上官墨瑾:“?!”我沒幹什麼對不起你的事吧?
上官墨清聲音有點抖:“秦故,你叫秦故?”
上官墨瑾慌了,摸了兩下下巴道:“不,不是啊。我是上官墨瑾,你連我都不認識了?”
上官墨清:“……”還跟我裝!撒謊他媽的都一模一樣,摸下巴,結巴,為了緩和氣氛,還會故意開玩笑,不是你是誰呀?!
上官墨清笑着說:“怎麼,來到了異世界,你就不認你妹妹我了?那好,你不是秦故,那我也不叫秦惜了,等回去了我就改名改姓,不跟你當兄妹了!”
上官墨瑾受到了沖擊,表情呆了一瞬,然後瞬間轉化為激動的狂喜。
他沖過去抱住上官墨清,聲音裡的興奮是個人都聽得明白,“小溪?是你啊,小溪!”
上官墨清本來遇到哥哥也挺高興的,結果看到衆人向她投來的詫異目光,一把推開上官墨瑾,“你冷靜一點!你不要臉,我還要呢!”
上官墨瑾委屈巴巴的呆在上官墨清身邊,“好,哥知道了。”
上官墨清本來都已經擺出一副嚴肅的樣子了,但看到上官墨瑾那個樣,還是忍不住笑了,伸出手拍拍上官墨瑾的肩。
“哥,你真是一點也沒變啊!”
“我沒變,那你怎麼沒認出我?”
“你不也沒認出我嗎?”
“那是因為小溪你太冷漠了,在我記憶裡,你完全不是這樣的呀。”
上官墨清一噎,她在家人面前倒像個開朗的青春期小女孩,但是對待外面的人,常常冷臉相待。
學校裡對她的評價是,“美豔的校花厭人”。
“切,要你管!”
上官墨瑾也就沒再說什麼,替妹妹打理弄亂的頭發。
趙謹在處理無名的傷口。
“不對勁。”無名開口說道,“太簡單了。”
無名的聲音十分嘶啞,據觀心說,是因為曾經被燒傷過。
趙謹看着無名露出皮膚上的燒傷,抿了抿嘴。
趙謹說:“确實,前面那麼難殺,卻突然一下子被弄死了。”
無名說:“這個東西是在等上官墨瑾。”
趙謹看着那顆被貼滿黃河的頭,“組織是朝廷的,組織在追上觀墨瑾,同時也開始觊觎仙門。朝廷究竟想要仙門的什麼?”
無名沒有說話,或許是無名也不知道。
趙謹也沒有再問。
但可以肯定的是,生死簿叫上官墨瑾的那一下,絕對是做了什麼的,隻不過他們沒有發現。
看來對于上官墨瑾,得更防範些了。
趙謹這樣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