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庚心裡一緊,他最害怕的問題終究還是來了。
“屬下……屬下動用了統妖司的赦免令打開了魔殿禁制,還請尊主責罰!”
撲通一聲,宿庚便重重跪倒在地。
周圍的妖使們也都跟着匍匐在地上,大氣也不敢出。
就算事出有因,闖入尊主寝宮也是極為失禮甚至可以說的上是以下犯上的舉動。
聽他這麼一說,血冥才想起來當時一統妖界創立統妖司的時候,自己好像是給過他們一塊赦免令。
隻是,在魔界無比珍貴的赦免令居然被用在這種時候,這讓他更覺愧疚了。
“起來吧,這不是你的錯,你做的很好。”血冥安撫道,并沒有怪罪下去。
若是冰棘豹就這麼餓死了,他魔尊的臉面才真真正正的被丢盡。
且不說旁人,他都不敢想象若是讓神思渺知道了這件事,對方會如何說教自己。
想想就頭皮發麻。
更何況自己既然打定了主意要養這個小家夥,就不可能讓明明做了正确事情的下屬寒心。
“特殊情況特殊對待,宿庚,本尊會再給統妖司一枚特赦令,往後你就同那些魔使一樣擁有魔殿的出入權,至于統妖司的其他人,他們可以在除魔殿之外的魔宮内走動,但每次前來不能超過兩人。”
“是!尊主!”
宿庚大喜。
沒想到尊主不僅沒有怪罪他的冒犯,還把他的權限提到了令人豔羨的近臣等級,這是隻有三門五堂的人還有尊主身邊魔侍才有的待遇,簡直是意外之喜。
他領命帶人退下,把空間留給尊主與豹兒,好讓他們重新培養感情。
他自己則要回統妖司好好告訴大家這一好消息!
現在的時間留給血冥了。
他輕歎一口氣,朝着冰棘豹走去。
本以為差點被餓死的小豹在看到自己時總歸會有些怨念,可他萬萬沒想到,小家夥居然平日裡還要乖順。
從它傲嬌的小眼神中可以看出,雖然有氣,但并不責怪他。
雲宛白不搞恃寵而驕的那一套,更何況她都還沒俘獲鏟屎官的心,怎麼可能去作去鬧。
男人嘛,技巧都通用的,最吃的就是一個反差。
他開心的時候可以随便氣他,他不開心的時候就去哄一下他。
反正這種套路雲宛白在職場上用的極為娴熟,用兒童心理學拿捏了無數奇葩領導和甲方。
作為一個不走心隻想成就大事的女人,這點表面功夫,她練的還是相當到位的。
看得出來現在血冥已經很内疚了,這時候給他點好臉色準沒錯。
既然選擇了好好苟下去,那就不要太斤斤計較一些細節,總歸自己并沒有被餓死,不是嗎?
雲宛白想得很開,她不是一個鑽牛角尖的人,更不會對一個陌生人抱有莫名其妙的幻想。
生氣?沒必要。
血冥果然更沉默了。
他沒想到自己養了沒幾天的冰棘豹居然如此懂事,倒顯得他這個主人很不懂事。
按血冥的性格來說,他要麼不做,要做就要做到最好。尤其是經過這一次的事件之後,他反思了許多。
雖然養寵物很是麻煩,但不能因為怕麻煩就不去做。
血冥暗下決心,他一定要在冰棘豹上投入更多的心血,好好培養一段時間之後再帶去給神思渺瞧瞧,最好能與那弱小的白貓形成鮮明對比。
他覺得自己的能力比起神思渺自然要強上不少,即便是養寵物這件事,他也一定可以做得更好。
……
作為魔尊,血冥的一舉一動甚至是一個眼神,都會被整個魔界加以揣摩。
統妖司因冰棘豹的受寵重新走回到魔尊的眼中,這件事很快便在魔界刮起了一股新風。
魔界發展到現在,早就不是之前那個隻靠武力不長腦子的野蠻時代了,現在的魔族人個個精明,他們如獲至寶得找到了讨好尊主的方向後,就迅速展開了行動。
從整個魔域來看,進獻靈材至寶的車隊從四面八方朝着最中心的領城湧來,魔宮外更是排起了長龍。
統妖司對這一變化感受的也最為深刻。
以往三門五堂的人在看到他們的時候,鼻子瞪的比天還高,滿臉都是不屑。
早些年前,統妖司按規定流程提交上去的物資申請,專門負責此事的魔和堂都愛搭不理,用各種理由搪塞過去,就算找到魔和堂之上的魔建門告狀也要不到任何說法,最後逼的統妖司隻能學着自己出門采摘。
從最開始魔力孱弱的文将小魔們,到現在曆練成了魔界裡實力數一數二的高攻高防生存高手,這可都是拜這些鳥眼看人低的家夥所賜。
而現在,根本不用統妖司的人出門去領物資,本該屬于他們的東西被如數歸還,還多了不少名單上并沒有填寫的好東西。
就連三門五堂裡有頭有臉的人都親自登門拜訪統妖司,還特意問宿庚有沒有适合冰棘豹的靈寶需要他們捎過來。
“這怎麼好意思呢?”宿庚擺譜。
“順路的事,不礙事。”對方笑道。
順路?你管橫跨魔界叫順路?
宿庚咧嘴不再客氣,洋洋灑灑道:“那就麻煩各位門主堂主了,我們家豹兒還缺地火之心、鳄蜜花、鹬糜灰、蒲塵翎尾、詭螭焚津、半截枯骷樹、一對釘蛇之翼、三株紫蒻草還有……”
宿庚欣賞着他們逐漸臉黑但又不得不保持微笑的神情,郁結多年的心中暢快極了!
哎呀呀~
咱們這日子是真的好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