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
洛昱盯着聽闌:
“他的幸福始終淩駕在我的幸福之上,但必須跟我的幸福綁定在一起。”
聽闌則沉默地陷入了回憶,從短暫地回憶抽出的那一刻,他痛苦地已瀕臨窒息。
“……你怎麼就那麼确定,那個人生與死都想跟你綁在一起呢?”
聽闌的聲音很輕,很小,若不是洛昱就坐在他面前,洛昱不會聽到他這麼說:
“‘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出自《詩經.邶風.擊鼓》)”
洛昱就聽闌的問題思索道:
“就像這句詩說的,兩個人在一起,最樸素的願望就是白頭偕老。但生老病死本就是一件沒有定數的事情。如果,我先于我的愛人去世了的話——”
他在這個地方莫名其妙地停頓了一下,引得聽闌有些緊張地注視着他。
“他好好的活着,我會很開心;他痛苦的活着,我會更痛苦。如果……他選擇死亡,選擇追随我而去,我也會理解,尊重他的選擇。他的生,他的死,由他自己決定就好,我隻負責愛他。”
聽闌聽進去了,總是萦繞着悲愁和孤寂絲絲情緒的眉眼間忽然挑起一絲興緻,暗含一絲興奮和瘋狂的興緻——
“也就是說,你對殉情這種事是默許的,對吧?”
洛昱癡然,他盯着不知何原因忽然好像變得鮮活,明豔起來的聽闌,道:
“殉情,本來就是一個很浪漫的說法,不是麼?”
“生于愛情,死于愛情。”
“愛情,讓生和死都多了意義。”
他這幾句癡言癡語,卻成功博取美人一笑。
“哈哈哈……”
“哈哈哈……”
聽闌少見地不顧一切地大笑起來,眉稍,眼角,唇邊,肆意地被笑意渲染着……
明豔生姿,顧盼生輝。
仿佛短暫地忘記了所有痛苦似的,他笑得很開心。
笑完後,他眼角帶淚,整個人輕飄飄的。
過了一會兒,他雪白的臉上帶着一絲紅暈,
“沒想到,你會這麼說……洛昱。”
在他叫出洛昱之前,中間的停頓有些過長,讓洛昱以為,他不是在跟自己說話。
甚至,聽闌望向他時的目光……也好像是在看另一個人似的。
這引起了他心裡微妙的不平衡和不滿:
“那在你心裡,我是什麼樣子呢……聽闌。”
洛昱昂首,臉帶微笑,雙目凝視着聽闌,手指一下一下,不自覺地叩着桌子:
“嗒,嗒,嗒,嗒,嗒,嗒……”
接連敲了十幾下後,聽闌終于回答他了:
“善解人意的……房東?”
洛昱面色一沉,十分不滿意道:
“就這樣?”
聽闌十分地不解風情道:
“你想怎麼樣?”
洛昱眼睛一轉,似乎是在考慮什麼,然後,他開玩笑道:
“你剛才的回答,再加一個‘帥哥’的話,我聽了至少會高興。”
聽闌禁不住笑了下,抿唇道:
“善良人意的帥哥房東。行了麼?”
至少他誇了我很帥……
洛昱還是很容易滿足的,所以他今天也就不再計較了。
兩個人湊合地一起吃了一頓晚飯後,洛昱又開車把聽闌送回了宿舍樓下。
和洛昱告别後,聽闌一邊爬樓梯,一邊琢磨着明天要不要請個下午的假收拾東西,正快走到宿舍那一層樓時,黑暗中,一雙大手從身後襲來!
“碰——”
聽闌被人拉到了牆角,整個人與冰涼的牆面相撞。
“嘶——”
猝不及防地疼痛讓他晃了一下神,然後才能擡頭去看是誰想迫害他——
黑暗中,那個人身上的酒味兒格外猛烈,刺激……讓人感到不安。
“聽闌,是你啊,真巧呀。”
一臉醉醺醺地,許久不見的任航将他抵在牆角,将腦袋湊得很近。
聽闌掙紮着,一連掙紮了幾下都掙不開他的手後,他惱火道:
“放開我!”
“不放!”
任航拒絕後,下意識地撅着嘴,将臉湊得更近後——
兩秒後,他爆發出一聲殺豬般的嚎叫:
“啊啊啊!”
原來是聽闌心一橫,踹了他的□□。
成功地掙脫後,聽闌吓得撥腿就跑。
而任航不知道發得哪門子瘋,顧不上疼痛,整個人如一條瘋狗般狂追起聽闌。
半夜,走廊,一片黑漆漆中,展開了一場你追我趕的驚魂戲碼。
聽闌使出全部力氣向宿舍大門跑去,他不敢想,他如果被喝酒發瘋,□□又受到刺激的任航追到會遭受怎樣的施暴……
“呼——”
“呼——”
他沖到宿舍大門前,火急火燎地擰門把手,擰一下發現被反鎖後,他顧不上一切大吼道:
“開門!向南!林子俊!救命!”
他邊喊,邊驚慌失措地回頭一瞥,眼瞅着任航跟他隻差幾個身位的距離時,他忽然渾身僵硬,腦子一片空白!
就在這時,門開了,向南迷迷糊糊地嚷嚷:
“聽闌,你終于回來了麼……”
下一秒,向南驚恐地瞪大了雙眼,隻見,面色蒼白,眼神同樣驚恐的聽闌忽然被一雙大手捂着嘴并被快速擄走!
“向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