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個玩笑,我還是有點自知之明的,”
洛昱笑着撤回手,可語調卻一轉,
“可是,聽闌,你人也太‘好’了吧……”
他意所有指道:
“小心那些真正别有所圖的人在你這裡得寸進尺哦——”
說完,他原本撤回的手忽然又向沉默的聽闌伸出,淺淺地撩撥了一下聽闌額前有些長了的頭發。
沒了額前墨發的遮擋,青年雪白的額宇間,一雙如春山含黛的墨眉下,那雙如幽潭,深邃而明淨的眼睛甯靜地注視着他:
“你有點……奇怪,洛昱。”
隔着口罩,聽闌的聲音很疑惑:
“……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說完,他轉過身,打開了後車的門,似乎不願意再與洛昱交談似的坐在後座上不再言語。
笨蛋。
洛昱在心裡咒罵着。
卻不知道是在罵誰。
他繃着臉,也一言不發地來到車子的駕駛座上,啟動車子送聽闌回宿舍。
直到聽闌下車,跟他說“晚安”時得到了一聲很重很重,像是“哼!”的“嗯!”時,聽闌才意識到,洛昱似乎是生氣了。
但由于原因未知,他還是帶着疑問回宿舍休息了。
深夜,隔着車窗,望着一人漸漸離去的背影,洛昱的内心盡管情緒如波濤洶湧,但他的臉上卻看不出任何情緒波動。
隻有他自己知道,他又莫名其妙地陷入了那些陳舊的,瑣碎的,漸漸遠去的回憶。
三年前。
距離他們一家人幫助聽闌報案,尋找親人,入學的事情已經過去了兩個月,正是十二月末,寒冷的冬天,他與聽闌第二次見面。
在這之前,在高考的壓力下,他本來已有些淡忘聽闌的存在了。
報案,尋找親人……這兩件事自然是沒有任何結果的,隻有資助聽闌上學這件事有了結果。
聽闌順利地進了一所私立高中就讀。
以後至少能拿個高中文憑找工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