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沨掃了眼李棟虎,不情不願嗯一聲,沈眠不看他的臉,不知道他現在的表情有多操蛋。
他瞥了眼微微皺眉的沈眠,又将視線在他手上停留片刻。
要是撒個嬌,會不會就能換地方了?
沈樂言的注意一直放在沈眠身上,有李棟虎開頭,他似乎也有了跟沈眠說話的機會,他收緊拳頭,幹巴巴的語氣像是AI編碼自動生成的:“哥,你也會射箭嗎?”
沈眠合了下眼,視作回應。
“連開場白都一樣,你倆是僞人?”許沨輕飄飄道。
他瞄眼沈眠,沈眠的眉頭倏然松開,也不知在想什麼,但看來是沒有生氣,許沨還怕沈眠不高興,又教他禮貌待人,對他不喜歡的人和顔悅色。
要真是那樣,不如叫他去死來得痛快。
“我和我哥說話,你插什麼嘴。”沈樂言瞪了眼許沨後視線下意識滑向沈眠,他一抿唇,嚣張的氣焰漸漸被對方冷冰冰的态度澆滅。
許沨輕輕揚了揚眉梢,見狀往沈眠身後走了兩步,他比沈眠高半個頭,即使站在後面也難掩住他的臉,沈樂言一擡頭還是能看見對方。
他們互看不順眼,但有兄長擋在中央作屏障,沈樂言犯怵,臉上不敢作威作福。
反觀許沨這邊,因為站在身後,姿态端得那是惬意自得,加上身高優于對面兩個,目光垂下來時裹挾着一股寒意,掃得李棟虎脊背發涼,有種脫光衣服在茫茫白雪裡狂奔的錯覺,腦袋都冷萎縮了。
許沨沒來由的動作引得另外三個人關注。
沈眠微微偏下臉,眉心又緩緩蹙起,像是明白什麼似的,終于改變了主意,“換地方吧,這裡太擠。”
聽見他們要走,李東虎一下回暖,也不顧沈眠是誰,橫跨幾步上前攔住他們,“别走啊,這位置可是我和沈哥特意給你們留的,你們可不能這麼走了,許沨,都是同學,你不會不賞這個臉陪我們玩吧?”
果然,沈樂言和這虎頭虎腦的人果然來者不善。
沈眠沒理解錯,許沨不願意跟他們打招呼,又悄悄躲到自己身後,不就是因為對面那兩人針對他?許沨怕他們,想來是沈樂言和李棟虎平日沒少找麻煩。
而且,這李棟虎不僅敢來攔他,說話還陰陽怪氣,簡直是沒把他放在眼裡,連他都不放在眼裡的話,以前又該是怎麼對待許沨的?
想到這,沈眠雙眸微微一沉,臉色徹底冷了下去,他張口,剛想訓斥沈樂言,卻被耳邊一道聲音打斷,那聲音莫名讓他的情緒清爽些,不至于浮漫到表面來。
“之前不是約好要來場射箭比賽嗎?你要是有空的話,就現在吧。”
聽許沨主動提起,沈樂言眸底顯出幾絲詫異,他與對方凝視片刻,又掃視一番李棟虎,才明白許沨意思,旋即回應:“那就現在吧。”
“都是比賽了,總得添點賭注才有意思。”許沨諱莫如深地望着沈樂言,“你手裡有個畫本我挺喜歡的,拿它當賭注怎麼樣,我要是赢了,你送給我,要是你赢了,随便你提要求。”
沈樂言眯了眯眼:你瘋了嗎,居然敢在我哥面前提畫本的事情?
“但我最近受傷了。”
許沨無視對方的暗示,輕輕裹住沈眠虛蜷的手,正要說下一句——
“許沨!你TM給我松開!”沈樂言瞳孔驟縮。
他這一聲吼壓下全場噪音,連李棟虎都吓得一哆嗦,大氣都不敢喘。
李棟虎也是反應回歸最快的那個,“都看什麼看,玩你們的,别看了别看了!”
沈樂言滾了滾喉嚨,臉頰有些燥,他緊張地望向沈眠:“哥,我....我喉嚨有痰,剛就是想清清嗓子,不是故意的,對不起,有沒有吓到你?”
“沒事,是我不該碰你哥的手。”許沨松開沈眠。
沈樂言:“.......你tm道什麼歉。”本來就是我哥。
他懶得管許沨,隻盯着沈眠,隻要他哥不生氣就好。
誰知發生的下一幕令沈樂言瞠目結舌,話也喊不出來。
不到幾秒時間,許沨的手甚至還沒回到腿側,就被沈眠握住了。
“想做就做什麼,誰也管不到你身上。”沈眠拍了幾下許沨手背,但手勁有點大,拍出了聲,隻聽啪啪啪幾聲後,“你剛剛說你受傷了,哪裡傷了,嚴不嚴重?”
“不嚴重,隻是醫生開的藥有副作用,容易手抖,我本來就不太會玩,和他比賽可能會輸。”和沈樂言一比,許沨的聲音就要低許多,還有點軟綿綿的,“哥能不能幫我去比賽啊?”
懵着的沈樂言稍微回了點神:“你在胡說什麼啊,我哥哪有閑情幫你比賽。”
而且這和他最初的想法大相徑庭,沈樂言本想赢了許沨在沈眠面前好好表現,現在要他和他哥比,他要不要赢都是個問題啊。
他要是赢了,就是不給沈眠面前,輸了又要在許沨面前丢臉,更何況,獎品還是......那個畫本!
沈眠身形不太自然地僵了一下,他擡起下巴,攀在許沨臉側小聲道:“你确定要我來?”
“嗯。”許沨說,“不可以嗎?在我心裡哥可厲害了。”
“.......”沈眠不是個優柔寡斷的人,也不容許沨多說,點點頭答應了,答應完還補了句别的,聽起來像是說給自己聽的,“不管輸赢,你想要的畫本我都會給你弄來,不要别人用過的,就算絕版了也能給你買來新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