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得這麼花容月貌,讓人看了都想多吃兩碗飯,若是一不小心沖撞了皇太女,那可真是…皇太女就不是那種憐香惜玉的人。
陸蝶卿是那種叫人看了,就想輕聲細語說話,好好呵護的嬌嫩小花朵。
皇太女呢…哎,像是那等冰山上下來的雪狐,瞧見花朵生得好看,随手一扯,拿花瓣磨牙的。
阿桑也奇怪,自己腦海為何會冒出來這樣的比喻。
閃國落魄的質子小郡主,和他們朝櫻國高高在上的皇太女,根本就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人嘛。
…
陸蝶卿告白了阿桑後,又匆匆趕回了自己的住處。
她卻不知道,在她走後不久,就有一個老嬷嬷,手裡拿了皇太女的令牌,冷着臉來查最近一個月出入過藏書樓的人名單。
但凡進來翻閱藏書,都要在入口處簽字,留下名字和原因。
阿桑真的是臉都吓白了,心裡“咯噔”一下,将那名冊捧出來,給老嬷嬷帶了去。
望着老嬷嬷離開的身影,阿桑拍了拍心口,驚魂未定。
“怎會忽然要名冊看?”
她喃喃自語,臉色擔憂。
…
陸蝶卿并不知道發生的這些事兒。
宮裡有個方姑姑,常年負責出宮去采買東西,似是念及宮裡的人生活不易,常常會幫他們将那些刺繡拿出去賣,當然會在裡面抽些提成,但也已經是不錯的了。
她今日剛将繡好的幾張帕子,還有荷包送過去。
做這些她是背着娘的。
娘總說,她是閃國的郡主,哪怕如今是質子,但血脈依然是尊貴的,萬萬不能去做這些活兒,惹來人小看。
可她若不想法子去做點什麼,到了冬季,他們連炭火都沒錢用。
爹娘的身子骨都不好,來了閃國之後就大病小病不斷。
尤其是娘,面上撐着堅強,背地裡也是哭過好幾場的,說是連累了她和爹,對不起他們。
陸蝶卿不想再叫娘這麼哭了。
若她能力小,她就做點小的事兒來撐起這個家,能力大,就做點大的。
繡活兒也不過是費些眼睛罷了。她年輕,能吃得起這個苦。
而且等到銀子攢起來,她能造出人偶,日子就會好起來呀。
“排好隊,快些啊。别磨蹭。”
方姑姑有些不耐地看着身後這堆宮人,示意一旁的宮女,拿紙筆把這些人送的繡活兒和名字記下來,回頭再結算工錢。
陸蝶卿一直覺得,方姑姑其實是個好人。
起碼她給了底層的宮人一些活路。
混在一堆宮人中的陸蝶卿,略低着頭,盡量讓自己看着和其他的宮人一樣,不要太起眼。
然而越是快輪到她,她心裡就越緊張,心跳幾乎咚咚咚響,人都快有些站不住了。
好不容易到了她,寫字的宮人不耐道:“名字,報數。”
陸蝶卿忙輕聲開口:“陸蝶卿,三塊帕子,兩個荷包。”
她的音色婉轉柔和,混在一堆宮人中,猛不丁出聲,就跟清泉沖刷過林子一般,很是蕩滌人心,悅耳又抓人。
一直在旁邊喝茶的方姑姑,忽的動作一頓,擡眸沖陸蝶卿看了過來。
今日,皇太女宮中的人忽然送來了個信,讓她留意着,宮裡是否有被李嬷嬷欺負過的小宮人,且聲音好聽的那種。
皇太女該不會是在找這閃國郡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