徙倚撇下傾楸往戶外走。
“哎!哎!”傾楸跟在後面,“你去幹啥?”
“我要去追她。”徙倚頭腦發熱。
她要找到雨火。
再見雨火一面。
至少,再護送她一段。
至少幫她熟悉一下天空旅行的感覺。
那個白癡很少飛天,沒見識還什麼都不懂,見到霧辛夷都能哭一場。
她蹿得快,已經跑到了獸棚。
高個子的傾楸大步緊随在後,“你去追?你知道她往哪去了嗎?”
“我能猜出來。”
徙倚雙手攥住他的肩,
“我告訴你,這事是雨火的秘密。我們必須暗中行動,誰也不告訴。我去追她,你去找江葭,淅舟,找信上提到的所有人,給他們看信。一定要悄悄的,不要驚動任何其他人。”
“明白了。”傾楸懵懂地看她領來螢跳,“那你呢?你這是要飛?”
“對。”
“你不能自己去!”傾楸跳了起來。
“為什麼不能?”徙倚不耐煩,“我經常自己出門!”
傾楸死死抱住螢跳的脖子,“不行!現在天晚了!到處都黑了!你一個人不安全!”
他但凡這樣對待另一隻時音鳥都會立刻被掀翻在地。
然而螢跳的性格像徙倚。
它傲慢但莊嚴地斜眼看傾楸,卻一動不動。
“沒事。”徙倚想跳上鞍座了,“放手。”
“不放!”傾楸抓住腳蹬子,像耍賴一樣用自己的手背蓋住那裡,“來人啊!來人——”
“噓!我說了不要驚動其他人!”
“那我就自己攔着你!不許去!不許走!”
徙倚拍拍螢跳的頭,飛身躍上晚鈴樹杈,又從那裡跳上鞍座,對它低喝,“走!”
時音鳥蹿上了天。
傾楸緊緊扒着繩子,雙眼緊閉,腿腳在空中絕望地撲騰,但一聲不吭。
或許他還記得徙倚說的“不要驚動其他人”。
徙倚氣得抓心撓肝。
她把傾楸拉扯上鞍座,穩住,然後求螢跳落回地面。
傾楸恐高。
即使雙腳沾地了也腿軟地站不住,還不敢睜眼。
“吓死我,吓死我了。”他喃喃道。
隻要讓他睜眼看看地面,就會好很多。
但徙倚現在不需要他立刻就好很多。
她把傾楸扛起來帶回三方塔,“來人啊!來人啊!”
幸好,來的是灘塗。
“他生病了。”她作出一副慌裡慌張的樣子,也裝得扶不動傾楸了,“扶好,帶好他。帶他回去休息。”
“吓死我了,吓死我了……”傾楸仍在絮叨,“攔住,攔住她……”
“什麼?”灘塗殷切地問。
徙倚已經跑出去了。
徙倚來到天空。
這裡有廣闊夜色、閃耀樹林和萬裡晴空。
出發前她确定應當前往夷則雪山。此刻她駕在天河之下,卻發現那樣的推測是多餘的。
在高天,晴空的邊緣,風雨雲晦一目了然。
隻要看看哪座山的方向上有烏雲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