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竟抱起雙臂,裝作氣不打一處來,“不可能!随便編編嗎?你不可能有這個本事!”
傾楸驚訝了一刹,似乎想退縮,聽到後面的話,就也抱起了雙臂,“哼,我就是有!”
“你連這個都比我強了。”徙倚不滿地嘀咕,“不過也就這樣吧,就算會編也肯定不會唱,我還不知道你嗎。”
“我會唱!”傾楸把下巴擡得更高,“清唱是不大行。我下午拿蕪菁琴來,你就明白了!”
“蕪菁琴?”徙倚揚起眉毛,“唬誰呢。我會彈蕪菁琴了你都不可能會。你就是找理由不唱罷了!”
傾楸氣急了,“你聽好。”
他張口就來,“九月的風,藍色的晚鈴樹。啊九月的風和藍色晚鈴樹。”
徙倚沒想到幾句簡單的激惹竟這麼好用。傾楸真是比她想的還傻。此外,他唱的太好聽了。人們已經習慣他說話的聲音像酸山莓,但沒人想過這聲音會這麼适合唱歌,尤其是伴着蕪菁琴不緊不慢地唱一些憂傷輕快的歌——現場沒有蕪菁琴,琴聲是她想象出來的。
“九月的風将晚鈴樹吹成金黃色。”回環的曲調像蒲喜新酒上的煙霧一樣,“那甜蜜憂愁的金色秋風。”
徙倚其實已經愣住了。真夠有本事有才華的。怎麼才能讓他自己知道并堅信這一點?
傾楸閉上嘴,抿起嘴唇,再次擡起下巴颏。
他在等待一個評價。什麼誇贊的詞也無法表達完全徙倚的心情,于是她又用了技巧,“嘁,你别得意太早。我早晚會超過你!”
“氣死你啦!”傾楸笑逐顔開,像烏朗羊忽然奓開所有絨毛,“你氣死了,因為我聰明壞了!”
徙倚放下心來,但仍然闆着臉,還氣哼哼地轉開了頭。
“你别氣啦,”傾楸嬉皮笑臉地抓住她的胳膊肘,晃了兩下,“我也就在你面前炫耀炫耀,因為你是個連路都不認識的菜鳥。”
徙倚真心為他高興。不管詞編得好不好,歌能唱到幾歲。隻要這架名為“傾楸”的蕪菁琴已經能奏出樂來,就已是寶貴的天賦顯現。
“我早就認路了好嗎。”她喜不自勝地辯解道,連裝生氣都懶得裝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