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且嫂嫂，我們是一家人。”虞香和嘴角妩笑，聲音輕柔，“除了我們，誰又會多想呢？”

白凝聽到沉默了。

什麼叫除了我們？

好像她們真的有什麼似的。

虞香和手轉了一下，從普通的牽手，變成了十指相扣。

指縫間感受到的是另一個人手指的溫度。與自身的體溫不一樣，牽在一起時，體溫的偏差讓彼此對彼此有了進一步的了解。

她的手這麼冰涼/溫熱。

天色已經完全暗沉了下來，神秘的藍色消失，代替它的，是更加詭秘的黑。

即便城市的燈火夠亮，頭頂的路燈驅散了許多的陰霾，白凝心頭的憂愁卻越來越重。兩人牽着手走在路上，白凝生怕會被熟人看見，一路提心吊膽。

好在車停放的不遠，兩人的手很快就在要上車時松開。

虞香和自覺地坐上了副駕駛，她将包随意丢在車的後座，回過頭，看白凝正系着安全帶。車廂裡燈光昏暗，虞香和看到的，是白凝的一個剪影。

隐隐約約，像是清晨的一場霧。

依稀辨别着五官時，虞香和又發現了一件感興趣的事。在這樣朦胧的光下，臉、眉眼、唇看不清，唯一能看清的，是鼻子的輪廓。

虞香和便發現，原來白凝的鼻梁也是好看的。

隻是平時她更多被白凝濃睫下的薄情卻溫和的眸吸引，忽視了白凝其它的漂亮之處。

因為牽手，虞香和的手心有汗意，她輕輕握拳，指尖摩挲掌心，感受了一下後，望向駕駛位的眼睛眯了眯，開口：“嫂嫂，這幾天沒見，我想你了。”

白凝回她：“我也有想到你。”

虞香和倒是沒防住白凝會回她，稍頓了一下說：“後面的話一定不是我想的那樣。”

白凝系好了安全帶，手放在方向盤，側頭看虞香和：“那我還要說麼？”

“别了，讓我有一點遐想的空間。”

白凝“嗯”了聲，收回視線開始啟動車，同時問：“你去哪？”

“嫂嫂想我去哪？載我去就是了。”

白凝微微默了下，說：“家裡前幾天有點吵，但昨天伯母的一個親戚住了進來，已經好了很多。”

虞香和：“那就回家。”

虞香和問：“他們罵我了沒？”

白凝：“更多聊的是嚴婕的事。”

虞香和沒說話，白凝問：“你不問一下，是哪個親戚住進來了嗎？”

虞香和已經靠着車座閉上了眼。她也不知道為什麼呆在白凝身邊會這麼随意，隻是在白凝面前，她似乎不用過于僞裝自己。聽到白凝問她，她沒睜眼，嗓音懶懶地問：“哪個？”

白凝見她一副惬意的模樣，猶豫了兩秒，道：“你這幾天去公司了嗎？之前伯父說，想讓伯母家的一個親戚道公司輔助你。住進來的就是她。”

虞香和微微擡眸，藍色的眼影在車行駛時閃過的忽明忽暗的光下，帶有幾分的夢幻。白凝開車沒注意到虞香和睜眼。等到察覺到似乎有一道炙熱的視線落在身上時，她一偏頭，就對上了虞香和似笑非笑的眸。

明明虞香和什麼都沒問，她心虛似的，主動說：“是因為你幫了我，所以我才想提醒你。”

“謝謝提醒，但這個小提醒我隻會當作是嫂嫂的關心。”虞香和懶洋洋地撩眸，“對于我的幫助，當初我和嫂嫂說的是——”

白凝下意識道：“我沒同意。”握着方向盤的右手，手指上的鑽戒閃過幽光。

可就像剛才。

虞香和舉起手，從指縫間看白凝。

你也沒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