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呼嘯,周鶴白伏在馬背上,追風四蹄如飛,在官道上揚起一片雪霧。太子暗中安排的驿站每隔百裡就有一處,每到一處,都有熱騰騰的飯菜和幹淨的馬廄等着他們。追風在這些驿站得到了最好的照料,毛色油亮,精神抖擻。
周鶴白一路向北,他白天趕路,夜晚碰到了就在驿站休息,青瓷小壇始終貼身攜帶。每當夜深人靜,他就會取出小壇,輕輕擦拭,時不時的講一些心裡話,也有了些慰藉。
經過幾日奔波,他來到了青州地界。青州城群山圍繞,城牆高聳,城門上方“青州”兩個大字在夕陽下熠熠生輝,看起來還有些破舊。周鶴白本想在此歇腳,補充些幹糧,卻遠遠就聽到了城内的喧嘩聲。
“快跑啊!快關城門!土匪來了!”
“救命!救命!”
“土匪來了!快跑啊!”
哭喊聲、尖叫聲此起彼伏。周鶴白眉頭一皺,策馬進城。隻見街道混亂不堪,百姓四散奔逃,商鋪被砸,貨物散落一地。遠處傳來刀劍相擊的聲音,還有土匪嚣張的大笑聲。可獨獨,沒看到官府的身影。
“哈哈哈,這青州城也不過如此!”
“兄弟們,搶啊!”
“這些東西全都是老子的!”
周鶴白眼中寒光一閃,取下背上的長槍。追風似乎感受到了主人的戰意,發出一聲長嘶,朝着聲音傳來的方向疾馳而去。周鶴白附身,一雙銳眸仔細搜索着土匪的身影。
轉過一個街角,周鶴白看到好幾個年輕人持劍而出,直指土匪。那些年輕人武藝不俗,一路上保護百姓,截殺土匪。但年輕人較為分散,土匪有越來越多,奈何寡不敵衆,已經有人負傷。
“小心!”周鶴白大喝一聲,夾緊馬腹。追風嘶鳴而去,周鶴白右手一舉,長槍如龍,直取為首的土匪。
那土匪頭子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一槍挑飛了手中的大刀。周鶴白槍法淩厲,每一槍都直指要害,轉眼間就放倒了三四個土匪。
“好槍法!多謝兄台相助!”一個負傷的年輕人迅速起身,忍不住贊歎。緊接着,又投入了戰鬥。
周鶴白沒有答話,他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土匪身上。面前那人身材魁梧,扛着大刀,大刀背上還有七八個環扣,和兵器碰撞起來铿铿作響,此人顯然是個硬茬。隻見那人拍飛一個年輕人,直奔周鶴白而來,“小子,多管閑事,簡直是找死!”
周鶴白眯起眸子,怒火中燒,不慌不忙,長槍直入,直取對方咽喉。土匪擡刀擋住,慌忙後退,卻還是被槍尖劃破了臉頰。
“啊!”他慘叫一聲,沉重的大刀垂落在地上,左手捂着臉,便看到鮮血從指縫裡流出來。他越發憤怒,雙手扛起大刀,奔向周鶴白,“拿命來!”
周鶴白冷笑一聲,身子一側,長槍一轉,槍杆重重地抽在對方手腕上。大刀脫手飛出,土匪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一槍挑飛,重重地摔在地上。
其他年輕人看到周鶴白這裡大捷,更有信心,加快速度,把土匪趕了出城。
“在下青州武館館主之子,李青雲。”一個年輕人上前抱拳,身上挂了不少彩,“多謝兄台相助。敢問兄台尊姓大名?”
周鶴白點點頭,猶豫片刻,随便說了個名字,“周……周止。”
“周兄弟槍法了得,不知師承何處?”李青雲眼中滿是敬佩,更多的是向往。
周鶴白沒有回答,隻是看了看四周的慘狀:“這些土匪是怎麼回事?”
李青雲歎了口氣:“青州官府腐敗,無力剿匪。這些土匪橫行鄉裡,百姓苦不堪言。我們這些習武之人,也隻能盡力而為。”
周鶴白沉吟片刻:“竟然如此。”
李青雲收劍,“周兄弟來青州是?”
周鶴白抽出腰間匕首,劃破地上土匪身上的衣服,撿起來擦槍上的血,“途經此處,本來準備歇腳。不成想,就碰到了這事。”
李青雲拱手,“周兄弟伸出援手,實乃大義之舉!周兄弟槍法着實了得,不知我可否有幸請周兄弟去我府上坐坐?”
周鶴白剛好還沒有尋到落腳的地方,又覺着李青雲實乃俠義之士,索性跟着他去了。
在李青雲的帶領下,周鶴白見到了青州城中的幾位俠義之士。“諸位兄弟,這位是周兄弟!周兄弟途經此處,恰遇土匪劫掠,出手相助,實乃俠義之人!”
所有人站起來,對着周鶴白拱手抱拳,“周兄弟好!”
看到桌面正鋪着地圖,周鶴白意識到他們是在商量事情,便下意識回避。哪知李青雲一把拉住他,“周兄弟,我們正在商量如何對付土匪的事情,官府不為,匹夫有責!若不能把土匪肅清,日日來此劫掠青州百姓,如何安穩度日?”
周鶴白不語,一心想着送師父去北疆的事情。
李青雲又勸,“周兄弟槍法了得,若能相助,定能剿滅這些土匪!”
周鶴白想到師父平生路見不平也會行俠仗義,便答應了下來。一屋子的人聚在一起,商讨如何對付土匪。從傍晚聊到深夜,還沒個章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