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晨的慘叫聲并未停止,他蜷縮着身體,抽搐,翻滾,像那些被他虐殺的貓一樣,發出絕望的悲鳴。
林若華有點被吓到了,她還不清楚宿晨到底是怎麼了,但是她也不關心這家夥。她捏着手機急急忙忙的往祝明的方向靠過去,她目光在冰冷的試驗台上巡回,終于在一個試管架子後面找到了,一小團紅透的毛。
林若華的心都跟着揪起來,她不敢去去觸碰被皮帶死死纏繞的祝明,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加重了他的傷勢。顫抖的指尖在空氣中繞了又繞,始終找不到一塊好皮能觸碰,她的眼淚毫無征兆的滴落下來,直直地砸進一小撮毛毛裡,她想要張口安慰,可脫口而出的隻有自己帶着哭腔的呼喊,從始至終都隻有那個名字。
“祝明?祝明你醒醒,你回答我好不好?嗚嗚嗚嗚嗚,你不要吓我啊,救護車馬上就到了,求求你,求求你回答我好不好?”
林若華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她伸手胡亂地擦掉滿臉的淚痕,她從來沒遇到過這種情況,正在她馬上就要哭得背過氣去了,
“喵——”
一聲微弱的貓叫平息了她所有的不安,她握緊了兜裡的紮帶,放下手機壯着膽子靠近還在滿地打滾的宿晨,擡腳用力踩住他的背部,抓起他的兩隻手腕就給用紮帶捆在一起了,為了防止被掙脫,林若華特意跟不要錢似的捆了好幾個。擡頭正對上自己藏在藥劑櫃裡面的手機攝像頭,看着上面閃爍了紅點,她咬咬牙停止了手上的動作。
多虧了自己借的這幾個手機,全方面多角度的記錄了宿晨的罪行,她想到這些才稍稍安心下來,她蹲下身體,用力地拽着宿晨的頭發把他拎起來,宿晨就像是一個沒骨頭的蛆蟲一樣,上半身懸空,模樣實在是狼狽之極。
林若華惡狠狠的質問他:
“你說,那隻三條腿的小藍貓呢?你給弄哪去了?”
“噗——哈哈哈哈哈,原來你搞這麼一出就是為了一隻貓,居然是為了一隻貓而已,哈哈哈哈哈哈哈......”
宿晨拒絕回答任何問題,他笑得猖狂,扭曲,怪異,失控的笑聲回蕩在空曠的實驗室,走廊,還有林若華的腦海中。
她無視宿晨想要激怒自己的意圖,上手摘掉了他那皺得不成樣子的口罩,将攝像頭對準了他的臉,宿晨果然還是本能的抗拒,他盡力地把自己扭成一團想要掙脫,可林若華手勁大的出奇。她死死的抓着宿晨的頭發,把鏡頭怼到他臉上,不放過他一絲醜态。
攝像頭盡職盡責的記錄下一切,宿晨扭曲的表情,右眼眼皮上的抓傷,過于激動而充血的脖頸...
嘭——
一聲巨響過後,大門被人強行破開,烏壓壓的武裝警察如潮水般湧入,有人上前迅速拉開了林若華和宿晨,至于祝明,他傷的實在是太重,由救護人員給直接擡走了。
人群的末尾,她看見了王崇言,小老頭好像一下子蒼老了不少,外面體面的夾克外套下是深棕色的睡衣,他一定是收到了林若華的視頻和求救就連忙趕過來,這張精明儒雅的臉上,此刻疲态盡顯。
“宿晨先生是吧,獸人保護組織現以故意傷害罪将你逮捕,請看這裡确認。”
宿晨手腕上的紮帶壓根沒解開就被套上了手铐,冰涼的手铐緊貼着腕部,他的眼球無力的轉了一下,對上面前的儀器錄取瞳孔紋路,他再也逃不掉了。
"報告,在櫃子底部的暗格裡找到了鋼針、匕首、電線、強力膠水等疑似作案工具。"
當有警察雙手捧着那個黑色箱子過來的時候,宿晨無力的閉上了眼睛,旁邊的隊長心下了然,他點點頭示意,
“帶回去。”
“報告!抽屜夾層裡發現照片若幹,疑似為先前虐貓行為的記錄。”
不知誰把文件袋拆開,照片順勢掉出來,嘩啦啦——不知有多少張照片聚成一堆小山,在場的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宿晨身上,算是一種無聲的譴責。
最終,照片被挨個鋪開在桌上,整整占滿了一張試驗台,林若華一眼瞟過去,隻覺得自己的血壓飙升。上面是各種各樣的小貓被虐殺的場面,有上面紮滿弓箭的;有口鼻被膠水糊住窒息的;有四肢被綁起來摔死的;有被塞進麻袋活生生打死的.....
多得林若華甚至沒勇氣再看下去,這裡每多一張照片,就意味着多一個小貓受害。
咔嚓,咔嚓,屋内除了宿晨還在呼痛的聲音之外,隻剩下取證拍照的聲音,林若華和王崇言沉默的看着一切,心裡說不出來的惡心。
“你好,你是報案人是吧,一會請和我們回局裡做個筆錄謝謝。”
有隊員要上前把林若華請走,誰料這姑娘無視其他人,徑直往案發的試驗台走去,掠過試驗台,取下它北面的架子裡藏的手機,東邊的雜物堆裡也有,西邊的櫃子裡,試劑瓶子後面也藏着一個。
他們就這麼怔怔地看着林若華動作,她将這一打手機放在手裡,擡眸面無表情的對身邊的警員說,
“我錄像了,你們的接收設備在哪裡?”
警員趕緊接過設備遞出去,林若華低頭操縱一番,将設備還給他,擡擡下巴示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