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曉晝,你要做什麼?”
許炳棋拽住了旁若無人般徑直走向自己卧室的顧曉晝。
由于許炳棋的動作,顧曉晝沒能走進許炳棋的卧室,隻是匆匆瞥見了許炳棋卧室布局。
正對着門的牆邊擺放着一張寬大的書桌,桌上雜亂地堆滿了各種音樂書籍、寫滿字符的譜紙,有的紙張邊緣已經卷起,上面布滿了密密麻麻的修改痕迹。
書桌的另外一側是電腦,旁邊連接着一整套複雜的音頻接口、混音器和MIDI鍵盤。
MIDI鍵盤上的按鍵被磨得微微發亮,顯然已經經曆了無數次的敲擊。電腦屏幕上,音樂制作軟件的界面還停留在未完成的工程文件上,各種音頻軌道和波形圖交錯縱橫。
好像沒有第二個人生活的痕迹。
也就是說進展還沒有快到那一步。
那個花瓶的動作也沒有很迅速啊...
顧曉晝心中悄然泛起一絲慶幸,這股情緒如同春日裡初綻的嫩芽,在心底最柔軟處悄然生長。
但她同時又有些不滿:“怎麼了,有什麼是我不能看的?”
許炳棋緊盯着顧曉晝的眼睛:“你覺得有什麼是你能看的?”她停頓片刻:“我可不想再上一次熱搜。”
說完後許炳棋認真觀察顧曉晝的反應,如若顧曉晝表現得很不自然,足以說明之前的猜測八九不離十。
“什麼熱搜不熱搜的。”顧曉晝語氣中滿是不耐。
說完後,她卻像被什麼猛地蟄了一下,眼神瞬間一滞,腦海中回憶起前不久許炳棋出現在熱搜榜單上還是因為澄清抄襲風波,那鋪天蓋地的輿論仿佛近在昨日。
好像,确實是因為自己。
“和我有什麼關系?”顧曉晝強作鎮定,下巴輕揚:“誰知道那是因為什麼。而且你不是什麼損失也沒有嗎?還平白收獲了那麼多好評。”
“再說了,你有證據嗎?憑你主觀臆斷推測嗎?”
心虛如同藤蔓般迅速蔓延,顧曉晝竭力将那股不安按壓下去。
那都是她之前做的事情了,她之後絕不會這樣做了。
隻要許炳棋能放棄與她們作對,她絕不會再用這種手段了。
許炳棋目光沉靜,不動聲色地将顧曉晝的反應盡收眼底。
顧曉晝的指尖在不受控制地輕顫,這是顧曉晝多年來的小習慣,每當顧曉晝感到緊張時指尖就會微微顫抖。
“是啊,我确實什麼損失也沒有。”
許炳棋微微垂眸,睫毛在眼睑下投下小片暗影,輕聲歎息:“這是為什麼呢?”
“因為你澄清了啊。”
顧曉晝說完後忽然反應過來,瞳孔猛然收縮,臉上的血色緩緩褪去。
她聽懂了許炳棋的言外之意。
許炳棋沒有身敗名裂是因為及時澄清了,但她能及時澄清是因為她早已知曉電腦被遠程監控,并且提前錄下了證據。
許炳棋是什麼時候知道這一切的?
顧曉晝大腦飛速運轉,所有記憶如同走馬燈般在她腦海中閃回。那些或清晰或模糊的片段不斷交織、碰撞,最終聚焦定格在了江若生日當天。
那時的許炳棋就已經變了。
“我為什麼要搬離許家呢?”許炳棋關上了卧室門,一朝被蛇咬,她實在擔心這次顧曉晝也會動什麼手腳:“你覺得呢?”
搬離許家自然并不是因為此事,畢竟她那個時候還不知道到底是誰在背後動了手腳,又是怎麼動的手腳。但許炳棋并不排斥此時用搬離許家這事詐一詐顧曉晝。
顧曉晝心有不安,是管家被發現了嗎?
她已經被許炳棋接連不斷的詢問弄混了頭腦,思緒如同被攪亂的麻線團理不清扯不斷。
心中的不安如野草般瘋長,她越來越難以分辨許炳棋究竟知曉了多少真相,因此許炳棋的每一個問題都像是一把懸在她頭頂的利刃。
“你搬離許家,隻是因為嫉妒江若。”
話語說出口時,冰冷的預感順着脊柱蔓延而上,她隐約意識到自己親手搞砸了原本或許還有轉圜餘地的局面。
為了逃脫指責,她把一切過錯又重新推到了許炳棋身上。
顧曉晝低下了頭,她感覺自己陷入了一個走不出的怪圈,每次都隻能通過指責許炳棋來逃避不安,可在眼睜睜看着自己與許炳棋的距離越來越遠後她又很不甘心。
明明不應該是這樣的。
“哦,這樣啊。”許炳棋沒有否認也沒有承認,而是把被顧曉晝扯遠的話題重新引了回來:“那我被污蔑抄襲作曲,也是因為嫉妒江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