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曉晝一眼就認出了這是曾經在醫院門口為許炳棋說話的那個女孩兒。
盡管看向對方容貌時有一瞬間失神,但顧曉晝本能地反感面前這個人。
所有對許炳棋抱有好感的人與許炳棋都是一丘之貉。
女孩兒并沒有像之前在醫院裡遇到時那麼活潑跳脫,相反帶有一種讓人有些陌生的安靜。
顧曉晝聽到店員問道:“這位小姐,請問你挑向日葵花束要送給誰?我們這邊可以幫您選擇合适的賀卡。”
“送給一個對我很好的姐姐。”
宋觀瑾想了想又問道:“我可以挑選完花束再自己挑選賀卡嗎?”
店員溫和笑道:“當然可以,我先幫您挑選出适合送給親人或朋友的賀卡,然後您可以再從裡面挑選。”
顧曉晝挑選完合适的花材以後,店員很熟練地為她包裝夢幻公主風的花束包裝。
層層點綴好蝴蝶結、珍珠以及閃粉後,年輕的店員輕笑道:“您每年都會給江若小姐選擇用這套包裝來搭配黃色鸢尾花呢。”
聽到江若的名字後,宋觀瑾餘光瞥向一旁靜默等待花束包裝的顧曉晝,發現兩人的目光在空中短暫接觸後又低垂眼眸。
在短短幾天内她被經紀人教會了娛樂圈裡的人情世故,對曾經圍讀劇本時挖坑等她跳的江若沒有任何好感。
顧曉晝沒有善罷甘休,停頓片刻後走到宋觀瑾身旁:“我是顧曉晝,之前我們在醫院門口見過面。”
“你好。”
宋觀瑾簡短打了招呼,目光又即刻移回到開得正盛的向日葵上。
“很漂亮,是挑選給誰的花?”
在平常顧曉晝懶得搭理宋觀瑾這樣好看的花瓶,可因為許炳棋的緣故她對這人有幾分帶有惡意的好奇。
“送給朋友的。”
宋觀瑾沒有擡頭,仍然在專心挑選合适的搭配。
果然很沒有禮貌,顧曉晝略帶厭惡地想。
她沒有再問下去。
宋觀瑾挑選的包裝很簡單,她本身也沒辦法像顧曉晝那樣挑選如此奢華的花束包裝。
等顧曉晝的花束終于快被包裝好時,宋觀瑾已經挑選好賀卡正一筆一劃地寫着賀詞。
她全神貫注地寫着賀詞,眼睛一眨不眨,像是要把所有的誠意都透過目光注入筆尖。
顧曉晝一時有些晃神,仿佛看到了每年認真給江若書寫賀卡的自己。
這個人對她而言一定很重要。
閑極無聊的顧曉晝不經意間餘光掃向宋觀瑾書寫的賀卡,刹那間,她的雙眸陡然微微瞪大,眼神被驚訝充斥。
賀卡的開頭寫的是許炳棋的名字。
不出意外的話,這束花最後會被送到許炳棋手中。
大量不滿幾乎要從顧曉晝心中噴湧而出。
顧曉晝從來不認識眼前這個專注寫賀卡的花瓶,她敢肯定至少一個月前許炳棋的交友圈并沒有這号人物。可就在許炳棋所有賬号都注銷,沒有人能聯系上許炳棋時,這個無聊的花瓶還能挑選花束送到許炳棋手裡。
簡直不可思議。
難道就是面前這個人引誘許炳棋義無反顧地離開許家以及曾經的交友圈并與從前的生活一刀兩斷的?
顧曉晝輕嗤一聲,心想許炳棋果然愚蠢。
于是顧大小姐每根頭發都閃爍着洋洋得意的不屑:“原來是送給許家大小姐的花啊。”
待宋觀瑾回頭後,顧曉晝又嗤笑道:“原來她就是你朋友啊。不過可别怪我沒提醒你,許家的财産許炳棋可一分都拿不到,你和這種人做朋友,小心竹籃打水一場空。”
見宋觀瑾沒有任何反應,顧曉晝又補充道:“你們這種人的小心思我見多了,不過你算裡面眼光極差的,挑了個愚蠢的廢物。”
宋觀瑾憐憫地看了顧曉晝一眼。
她覺得像面前這個一言不合就突然發病的人才更應該去醫院腦科檢查一下。
“别諱疾忌醫。”
宋觀瑾付款後拿起花束,仔細地把賀卡插進去後認真地看向顧曉晝:“有空去醫院腦科檢查一下。”
顧曉晝沒想到面前這個人竟然還敢出言嘲諷,深吸一口氣冷靜片刻後才勉強讓自己的臉色不那麼難看。
“你慢慢等着。”
一向優雅從容的顧曉晝從牙縫裡勉強擠出這幾個字。
她以後一定不會讓許炳棋和面前這個膽大妄為的花瓶好過的。
宋觀瑾以為顧曉晝是讓自己慢慢等她的醫學檢查報告,疑惑地看了顧曉晝一眼後,愉悅地拿着精心挑選好的花束離開了花店。
今晚她要回請炳棋姐姐吃飯,一定要早去給姐姐一個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