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望絲毫不慣着他,直接徒手攥滅煙頭,粗暴地打斷了這場單方面的調情。
“我和他早沒關系了。”
花雲斂盯着從他掌心丢出的煙灰,橙花灑落,像為他綻放了一個小小煙花,很快歸于黑暗。
“哦?”他覺着無趣,站起身,雙手閑散插兜,“那哥最近想和誰有關系?”
居高臨下睨視這塊冷冰冰的硬骨頭,微翹的唇角滿是譏諷。
“我父親?”
“你!”
“你…不要胡說八道。”
陳望的臉色在妹妹震驚的注視下青一陣紅一陣。
鞋尖擡起,若隐若現的紅底踩在陳望膝蓋上,有一下沒一下地蹭着。他的褲子并不是名牌,但一看就經過精心熨燙保養,主人很愛幹淨。
但陳望精心呵護的東西,對性格乖戾的花雲斂來說,不過一塊擦鞋布。
“一個學生,一個導師,在聯邦醫院邂逅,知遇之恩,忘年之交……不當我嫂子,就想當我小媽?”
他彎腰放輕聲音,低磁嗓音十分真情實感。
“哥,你這麼辛苦,我都快流淚了。”
陳望着實被花雲斂的話羞辱到,難堪地緊抿着唇,白皙脆弱的脖頸上青筋繃起。
他和渣男分手沒多久就開始實習。
一個打扮低調、很有風度的導師時常來指點他,陳望無比感激,直到他發現那位老師看他的眼神摻雜了其他情愫。
陳望骨子裡是個很傳統的Beta,未來也隻想找個Beta共度餘生。
能和前男友一個Alpha戀愛已經屬實不易。
更何況是一個年紀差了那麼多的前輩?
後來,他發現那位老師是花氏财團的董事長花鴻飛,前男友和眼前這位小少爺的親生父親。
……命運一定要這樣戲耍他嗎?
陳望恥辱地閉了閉眼,迅速找回理智:“未婚妻出事,花小少爺竟然隻關心我的私生活?”
花雲斂突然收回腳,太陽穴神經質地跳動幾下。
“關心你?少往臉上貼金。”
“你們兄妹一樣虛榮,一樣喜歡攀高枝。”他輕嗤,信息素開始不平穩,連陳望都感到喉嚨裡一陣壓迫,“倒是說說,要怎麼解決?”
陳望抿唇,一滴冷汗從瘦削的臉頰滑落。
怎麼解決……?
花家兩位少爺,花雲斂排第二,據說是後接回家的私生子,性格暴躁古怪,陳望領會過不止一次。
要是有花小少爺受害者聯盟,陳望至少是會長級别。
何況這次捅這麼大簍子,恐怕說什麼他都不會滿意。
“是我主動标記她的,但……咳咳!但她發情期到了,會有危……!”
陳望一把捂住陳予希的嘴,急忙道:“給我三天時間,三天後給你答複。”
花雲斂靠坐在真皮沙發上,聞言眉眼一凜:“三天?”
S級别的Alpha本就強勢,他又有斯拉夫人血統,異域相貌冷下臉來,不由得更令人緊張,絲毫看不出他比陳望還小幾歲。
“可以嗎?”陳望忐忑不安,嘗試放軟語氣,“花總。”
清俊周正的臉上有淡淡的疲憊感,試探地遞過手機,亮起二維碼。
“這件事很重大,我也需要想些辦法,三天後我會給您解決方案,到時我聯系您。”
路總助終于看不下去,正要上前阻止,隻聽“滴”的一聲。
花總還真加他了?
陳望還沒松口氣,兩個保镖猝不及防拖走他,他身材修長漂亮,但被摁着跪在花小少爺□□,顯得單薄不少。
陳望驚恐地被花雲斂捏起下巴,一杯烈酒嗆得他臉頰通紅,嗆咳起來。
花雲斂扔了空杯,眼神淡漠。
“一天,成交。”
-
“你瘋了?”
全套體檢做完,陳望心有餘悸瞪向陳予希。
順手将她的輸液線固定得更緊實了些。
“你怎麼能做出這麼傷風敗俗的事情,在學校都學什麼了!”
他沒那功能,不懂得标記不标記的事,但開始默默認可母親那句“Alpha沒一個好東西”。
陳予希吃了頓胖揍,渾身疼,這會兒比誰都不痛快,一挨罵頓時更氣憤。
“我傷風敗俗?我這叫助人為樂有風度,我他嗎隻是幫了一個發.情期沒人照顧的小Omega而已!”
“隻不過地點在床上,哈哈!”
陳望人到二十七也隻談過一次,情愛這方面内斂到不解風情,平時連句過火的葷.話都沒說過。
一時被這混賬邏輯震住,如鲠在喉。
“…閉嘴,很光彩嗎?”
妹妹大馬金刀往床邊一靠,陰沉着臉:“我自己會聯系他們處理,你就别跟着操心了。”
看她口出狂言還敢露出回味的表情,陳望心口堵得喘不過氣,白皙的臉微微漲紅。
“你怎麼處理?你知道花雲斂是怎樣的人嗎?”
“他生氣起來真的會殺了你!”
陳予希當然知道,心裡微怵。
陳望從小就是學霸,在窮得掀不開鍋的貧民窟家庭裡出了這一棵好筍,自然從小受到誇獎。
而陳予希就是他的對照組,小時候聽得最多的話就是“看看你哥”。
比來比去,比出仇了,兄妹關系越長大越惡化。
怎麼和陳望相反,陳予希怎麼來,要不是快被活活打死,陳予希怎麼着都會阻止那一通電話的。
她随手扯掉輸液針,血珠淋淋漓漓灑了一手也不在意。
陳望皺眉:“你又幹什麼?”
“我的事情你别管。”陳予希穿起外套,“也不要給我打錢,我當DJ賺得比你多,你當醫生的還跑出租,丢臉死了!”
這小王八永遠都不服管,大步流星離開前,猶豫着看了哥哥一眼。
“那個花雲斂對你……”
“算了,他看着精神不正常,趕緊删了。”
得罪了人家這麼大的事,即便再對花小少爺畏懼,能說删就删嗎?
何況花雲斂隻給他一天時間,陳望上哪找個老婆賠給他?
頭痛欲裂地工作了一整天,也冥思苦想了一整天。
最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