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眠被定格在窗戶旁,呆愣地看着窗外的狐狸,而那隻狐狸也同樣擡頭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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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這隻小狐狸遭遇了什麼,雪白的毛發染滿了黑灰之色,本應蓬松柔軟的大尾巴也耷拉着,圈在身前顯得有些無精打采。
林知眠看看它,看看離窗戶有些距離的樹枝,又看看離窗沿足有好幾米高的地面。
“你是怎麼上來的?”他有些不解。
這隻白狐頗有靈性,仿佛知道林知眠是在跟它說話,從喉嚨裡擠出一聲撒嬌似的:“嘤。”
聲音又軟又細,聽着還挺委屈的。
林知眠最受不了這樣毛茸茸的小動物沖自己撒嬌,忍不住伸出一根手指,輕輕點在窗戶玻璃上。
小狐狸站直身體,眯着眼睛湊上腦袋,鼻尖輕碰了下玻璃,仿佛隔着窗戶在求蹭蹭一樣。
林知眠注意到它有些别扭的站姿,和動起來時有些一瘸一拐的模樣。
“你也受傷了嗎?”他輕聲問。
白狐看着他:“嘤。”
數分鐘後,林知眠捧着紙箱,再一次站到木木寵咖門前。
“打擾了,楊醫生。”他抿了下唇,有些不好意思,“它不知怎麼跑到我家窗台上,好像受傷了。”
楊投:“……”
楊投沒有說話。
他推了推眼鏡,擡起的手掌遮掩住控制不住抽動的唇角,臉上慣來溫雅的笑容似乎都僵硬住了。
白毛狐狸乖巧地蹲坐在紙箱裡,如果忽略它略顯髒亂的造型,如果再給它多加八條尾巴,如果……
——簡直和他們的北領主如出一轍。
白毛狐狸靜靜地仰頭看他,隻是那雙淺色的狐狸眼中,怎麼看都帶着絲縷威脅般的殺氣。
楊投兩眼一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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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他不說話,林知眠以為他是有些為難,于是說:“我還是帶它去寵物醫院吧……”
“不用,給我看看就行,它應該傷得不重。”楊投連忙攔住他,“我就是有點驚訝,竟然會有狐狸跑到這裡來。”
他沒有給林知眠拒絕的機會,直接從對方手裡接過了紙箱子。
白毛狐狸,也就是白靈的一條尾尾巴幻化而成的拟态,此時由白靈的意識操控。
她眯起狐狸眼,似乎很滿意楊投的‘識相’。
寵咖店内,化形為胖烏鴉的明焱,聽到林知眠的聲音,跌跌撞撞地飛過來:“嘎!”
卻在看見白毛狐狸的那一瞬間,驚得連翅膀都忘記動,差點咚一下撞到門框上。
林知眠有些手忙腳亂地接住它:“小心點!”
胖烏鴉和白毛狐狸隔箱相望,一股無形的硝煙在空氣中炸開。
一狐一鳥許久未見,彼時依舊相看兩厭,差點同時觸發‘見面什麼都别管先打一架再說’的被動。
開打的前一秒,一狐一鳥又同時偃旗息鼓——
看在陛下的面子上,先饒你這一次,死鳥/臭狐狸!
楊投閉着眼睛都能猜到,這兩隻現在在想些什麼。
一番檢查過後,楊投給白毛狐狸洗了個澡,随即在她的左前腿上,綁了一個林知眠同款的蝴蝶結繃帶。
洗完澡的白狐露出她的本貌,雪白的毛發蓬松柔軟,尾巴就像一條小毛毯,乖乖巧巧地圈在身前。
“腳崴了,蹭破了點皮,沒什麼大問題。”楊醫生如是診斷。
這話聽着有些耳熟。
林知眠看看烏鴉又看看狐狸,眉心茫然蹙起。
他的窗戶莫非是有什麼‘吸引小動物’的魔力嗎?怎麼做到連病情也一模一樣的?
楊投察覺到少年的疑惑,推了推眼鏡,但笑不語。
白毛狐狸和胖烏鴉依舊略顯警惕地對望,用人類肉耳無法聽見的靈力傳音——
烏鴉:‘哈哈哈哈蠢狐狸你竟然也有今天!崴腳哈哈哈!!!’
狐狸:‘裝的啊,和你學的。’
烏鴉:‘什麼和我學的,我哪有——’
烏鴉的聲音一頓,随之而來的是可疑的沉默。
白靈回過味來,狐狸眼一眯:‘你不會不是裝的吧?真崴腳了啊?’
她上下打量着胖烏鴉圓潤過頭的身材,發出一聲恍然大悟看透一切且頗有深意的:‘哦~原來如此,我懂了。’
胖烏鴉瞬間炸毛,本就圓滾滾的身體看起來更圓潤了。
‘誰崴腳了!我也是裝的!裝的!!!’
白靈陰陽怪氣地笑:‘嘻嘻。’
明焱又氣又惱,還帶着被人戳破糗事的羞怒,撲棱着翅膀就要撲過去啄狐狸。
白靈不甘示弱,龇着牙目露兇光。
林知眠聽不見狐鳥之間的秘密傳音,隻以為兩小隻要打起來了,趕忙抱住‘受傷’的小白狐,開始勸架。
“欸!”林知眠攔住撲過來的胖烏鴉,即便是在勸架,他的語速依舊不快,“它受傷了,不可以打架。”